35. 第35章(2 / 2)

徐妃一滯,盛怒漸漸平複了下來,捋了捋寶珠,以身子不爽為由回了寢房,不許任何人進來。

昨晚與皇帝躺過的榻已被宮人手腳麻利地收拾平整,但燃了一夜的助興香的氣味還殘留著些許,一踏入屋內,昨夜壓了一晚的腹中情火又燒了上來,她不由得生咽了咽口水。

徐妃掃視了一圈屋內陳設,門窗緊閉,四下無人,終於冷眸看向床尾角落裡站著的男人:

“你來有什麼用!”

男人見她是這番反應,也很是吃驚:“皇上昨夜莫非又沒碰娘娘?”

似是被這個又字戳了肺管子,徐妃登時一豎眉就要發作,可忽然轉念一想,皇上一旦碰了她,她就要去找眼前這個人借種,這一發脾氣,好像是她盼著要做那事似的。

宮裡哪有什麼愛情,她隻要保證未來坐在皇位上的人是徐氏血脈就好,連是不是皇上的都不重要。

於是她挪到床沿坐下,說起了另一件事:“定遠侯認罪自戕了,這事你聽說了沒?我總有些忐忑,他一死皇上就來我宮裡,好像是故意的一樣。”

上回她借熙和巫咒的東風一事,差點出了馬腳,便是因為皇上放出了婉妃孩子掉了的假消息。

若是這回也是呢?

定遠侯是那種被屈打成招,就認下非自己所為之罪的人麼?說是以死明誌都更有幾分可信度。

她沉思許久,盯著這個父親養了十幾年的門客,徐徐開了尊口:

“徐秉,我有件事要你去辦,辦不到的話,你不如提頭再來見我。”

***

顧景淮的屍身被抬入顧府靈堂的時候,薑初妤正在春蕊的服侍下穿喪服。一朵白花開在鬢邊,她望著妝鏡中的自己,卻並不感到十分陌生。

她才十七歲,就要服第三次喪了,難不成真是天煞孤星,命裡克人,注定要孤苦一生?

薑初妤雙眼無神,直愣愣地盯著那朵花看,忽然無端想起,那日在靜禪寺,他們於六角亭中救助一隻受傷的花貓時,她對他說的話。

她說——

“佛祖也一定會保佑夫君,吉祥平安。”

才隻過去一月而已,為何、為何?

她有些撐不住,身子一軟,眼看著要歪下椅子去。

春蕊扶住她,抽抽嗒嗒地掉著淚:“小姐節哀,大夫人昏過去了現在還沒醒,顧老爺求見皇上未果,反而招致顧府上下被封禁了,其他人又拿不了主意,眼下說不定,還要靠您撐著。”

“我能撐著什麼?我連薑家都沒撐起來,更何況顧家。”薑初妤腦袋靠在春蕊腰上,淚盈於睫,卻聚不成足以滾落下來的淚珠,視野一片模糊,人也失了生氣,說著喪氣話,

“封就封好了,等抄家的旨意下下來,反倒覺著現在是最好的時候了。”

“……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您還是要多為自己打算。”春蕊生怕她一個想不開。

“我先去為他守靈了。”

“小姐,守靈是在晚上,您還是先吃些東西吧。”

“府裡亂成這樣,倒是他那裡最清淨。把粥送到靈堂吧,我會吃的,你放心。”

春蕊隻好照她的吩咐,扶她去了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