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36章(2 / 2)

“不行!”

她語中透著決絕,顧延清被驚了一下,也不好再爭執,隻好道:“大嫂情深意重,大哥泉下有知,也會甚感欣慰。”

薑初妤對他的話左耳進右耳出,隻胡亂地點著頭,也不管他隔著白紗能不能會意。

她隻能看見,那在她離開前對得分毫不差的棺槨邊,出現了明顯的偏移。

她在這靈堂內無事可做,曾摸著棺槨的四角把棺蓋對得整整齊齊的,除非有人動過,否則不可能憑空出現半指寬的錯位。

鬨、鬨鬼了?還是……

薑初妤對鬼神之說本就半信半疑,不禁後背發寒,步步退到了柱腳,深吸了幾口氣,腦筋一轉,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她撥開白紗,衝正要離去的顧延清喊道:“二弟,你動沒動過棺槨?”

“未曾,弟怎會對大哥不敬?可是出什麼事了?”

“無事,你去安慰疏芸他們吧。往後顧家可就要靠你了。”

門甫一關上,薑初妤的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兒,如果不是鬨鬼,也不是顧延清,下人更不會做如此冒犯的事,除了她,誰還能這麼大膽?

她大著膽子再次小心翼翼地推開棺蓋,多麼希望能看見棺裡空空如也,可惜顧景淮還是麵色灰白地緊閉雙眼,安然躺在棺中。

她用手探了一會兒鼻息,沒有反應。

她的心跳漸漸平複,卻還是不肯放棄念想:“夫君,你要是還活著,能不能知會我一聲?我嘴很嚴的,你放心。”

無人應答。

她失望地重新對齊棺角,背靠著滑坐了下來,沒有注意到顧景淮雙手指甲縫裡染了灰黑色的臟汙。

***

子時一過,便是十月十六了。

薑初妤端著碗長壽麵“咣”一聲放在了棺蓋上,心情比前兩日歡欣了些,對著虛空粲然一笑:“瞧,月圓了。”

皓月當空,似白晝還未褪去的餘暉,在昏昏沉沉不見邊際的黑夜裡長明著。

顧景淮的眼前卻漆黑一片,棺槨邊嚴絲合縫,一點光都透不進來。

昨日藥效退去,他恢複了清明,緩慢地收握著手,適應這具僵了快三天的軀體。

這時他忽聽麵前傳來一聲響,知道他的夫人又對他大不敬了。

仿佛是聽到他腹誹了一般,薑初妤竟像接話般自言自語:“往後說不定就沒機會了,容我再對你不敬一回吧。”

隨即,他聽見吸溜麵的簌簌聲,吃麵人吃得又香又快,他……餓了。

幸好這具軀體還未全活過來,胃動得慢,不然若是發出咕嚕響,得把她嚇得打了碗。

薑初妤替他吃完了長壽麵,連湯水也喝得一乾二淨,她也好久沒吃過一頓好飯了。

誰知此時忽有人來叨擾,甚至未敲門就闖了進來,薑初妤細眉一豎,剛要教訓人,卻聽來人急得麵色通紅,尖著嗓子道:“少夫人不好了!皇宮派人來了,催著今夜就要將世子運去下葬,怎麼辦啊!”

薑初妤也懵了,今夜才是第三日,皇上好狠的心,竟讓他為期三日的守靈都守不滿!她氣得渾身都要抖起來:“我偏不——”

兩個時辰後,薑初妤坐在寬敞的馬車中,腳踩金絲毯,毯上放著一樽棺材與她為伴,正在前往顧家祖陵那塊風水寶地的路上。

現實又一次告訴了她什麼叫皇命不可違。

她隻好抹乾眼淚,來送他最後一程。

顧家決心抗旨,起碼要過了頭七再下葬,於是送葬車隊都沒準備好,卻在今夜就趕鴨子上架了。除了她乘坐的這輛,後頭隻有三五個人駕馬護送著,顧家人都還被封著,出不了大門。

薑初妤身形隨顛簸的馬車搖晃著,麵無表情,哭也哭不出來,可此時前頭馬夫十分緊張的聲音卻傳了過來:“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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