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哥,你是、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啊?”羅非的聲音隔著被套傳來了。這個問題他想過很多次了,但是一直都沒有結果。除了在梁博淵旁邊,他似乎並沒有見過席宴清。可是席宴清居然喜歡他,怎麼喜歡的?難道就因為他對梁博淵的執著?這不是跟開玩笑一樣麼?
“大概是你十六歲的時候吧。”席宴清的手無意識地隔著被套摸索著羅非的背脊,“你還記得嗎?你跟一群朋友一起去華盛ktv唱歌。”
“好像是吧。那天是我二表哥過生日又趕上萬聖節。好像我本來沒想去,但是他們半拖半拽給我帶上了。你在那兒見過我?”
“嗯。”席宴清淡淡笑了笑,“你那天幫了我一個忙。”時隔兩年並不算久,他還記得很清楚呢。那時候他還在勤工儉學,除了上課就是在做家教,或者遊走在各種能打短工的場所之間。他就是在這樣的階段認識了羅非。當時羅非比現在還小兩歲,但長得卻和現在一樣吸引人,特彆是那雙靈動的眼睛,讓人看了就很難再忘記。
“什麼忙啊?我不太記得了。”羅非絞勁腦汁,甚至憋不住把頭露出來多吸點新鮮空氣也沒想到他在哪幫過席宴清。
“我那時候是最後一天在華盛當服務生,那天應該是你什麼親戚吧,喝多了,走路的時候正好跟我碰在一起。酒灑了他一身,他不知道是心情不好還是怎麼樣,不依不饒的,非要我跪下來跟他道歉。後來是你幫我解的圍。”席宴清當時戴著萬聖節時服務生們要統一戴的麵具,所以羅非不認得他很正常。隻要他記得羅非就好了,這小孩兒推了那親戚一把:“二哥你差不多得了,一喝多就墨跡!你再這樣我給大姨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羅非!你丫到底跟誰一夥的啊?!”羅非的表哥被人扶著,歪歪斜斜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但似乎羅非話對他很有效,果然不再糾纏,瞪了席宴清一眼也就走了。
本來席宴清以為這事就算完了,沒想到羅非卻替他這個親戚跟他道歉。這小孩兒露出特彆溫暖的笑容:“對不起啊,我表哥他平時挺好的,就是一喝多就變成事兒逼。我剛才看到了,是他不小心撞的你。”他還朝被叫過來的經理說:“麻煩秦總不要怪你這位員工。”
秦總十分客氣地說:“羅小少爺仁義,放心吧,我不會怪他的。”
“那就好。”羅非朝席宴清溫和地笑笑,走了。
可能對於當時的羅非來說,那就是一個順手而為的舉動,但是卻幫了席宴清很大的忙。
席宴清跟羅非,或者跟梁博淵皆不同。羅非雖然長在單身家庭,但母親是女強人,外婆家生活條件極好。梁博淵也有個能乾的父親,生活也不錯。隻有席宴清,他母親年輕時不顧家人的反對跟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離家出走,最後生下他來之後沒辦法養他,就將他丟在了福利院門口。
雖然後來他母親過世的時候把這件事告訴了他親二姨,也就是梁博淵的母親,他二姨費了些周折終於把他找到,但那時候他已經大了,也習慣了自己靠自己。
他謝絕了二姨的資助,還是保持著原有的生活節奏。不過憑心而論,那晚如果真的算他的過失,他可能半個月都白忙活了,或者羅非那個哥哥追究到底,他也沒辦法跟客人講道理。
所以說,羅非的出現在那個節點起了重大的作用,也在席宴清心裡埋下了某種渴望的種子。
席宴清渴望看見羅非,或者說他喜歡羅非。當然當時的那種喜歡更多的還是出於欣賞。欣賞這個漂亮小孩兒眼裡的正義感和他的認真,以及小孩兒筆直的三觀,以至於後來再見到羅非的時候,他是帶著某種感恩與慶幸情緒的。雖然知道這小驢子喜歡梁博淵的時候他心裡特彆酸……
咳,想多了。反正現在在他懷裡了!
羅非就著被套跟蠶繭似的供走三次又全被撈回來之後也就不跑了,他老老實實呆在席宴清懷裡露個頭,跟席宴清閒聊。
席宴清喜歡這種平靜且滿是溫馨的睡前交心時刻。隻要能忽略了那些幾近要衝出牢籠的欲望,其實還是挺好的。他在羅非額前輕輕吻了吻:“快睡吧。”
羅非說:“還不太困呢。”
席宴清笑問:“要不再給你來一次?”
羅非想都不想地說:“不用不用!”
來了一次他都心慌意亂睡不著了,這要再來一次還得了?!
主要是那個感覺實在太特麼……
終於知道古人為什麼說“食色性也”了!
羅非強迫自己趕緊睡覺,後來席宴清不說話了,他終於睡著。但這一覺睡得也不是特彆安穩。事實上他做了個夢。他夢見自己穿著紅色的嫁衣,被席宴清按在門口的桃花樹上親吻。席宴清的舌頭占有欲十足地在他的嘴巴裡攪纏,他怕有人經過頻頻往門口看。他都快緊張死了,但是席宴清卻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還把他的被子扒了下來……
後來?後來他就醒了!一看席宴清正在吻他!
羅非覺得他可能真是睡懵逼了,睜眼之後問出口的第一句居然是:“清哥你,你昨天洗嘴巴了嗎?”
席宴清大概沒想到會被問這麼奇特的問題,愣了片刻才笑說:“沒有啊。”
羅非登時囧得不行:“我、我起來去做飯。”
席宴清說:“好。”手卻抓得很牢。
羅非等了一會兒見這人還不動:“乾嘛還抱著?”
席宴清長長歎了口氣:“你說呢?當然是舍不得放開。”
羅非一聽,趕緊又開始學毛毛蟲往後拱,並且看牆看地看頂棚,就是不敢看席宴清。
席宴清見狀捏了捏羅非的耳朵:“我啊,終於知道什麼叫‘拿在手裡怕凍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了。起來吧,某人昨天不是說好了今天一早跟我上地裡間苗麼?”
羅非說:“對哦!”
他這功夫也是好,明明被套纏得那麼緊,還說坐就坐起來了,立那跟個蠶寶寶似的。
席宴清一看還挺好玩兒,便趁羅非胳膊不能亂動,上去不客氣地在羅非的嘴巴上用力啄了一口,之後才心滿意足地出去了。
羅非立在那兒,耳朵比熟透的西紅柿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