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受傷的清哥(2 / 2)

求求你退婚吧 困成熊貓 11658 字 8個月前

“啊?”

“沒什麼,幫我擦擦手吧。”

“以後下了雨之後還是彆上山了,這也太危險了。”羅非把席宴清的襪子脫了才發現,這腳腫得跟豬頭一樣,乍一看根本就看不出來那是個人腳!還有臉上,胳膊上,背上,胸前,分彆都有不同程度的劃傷。最嚴重的當屬胸前,像是被石頭尖之類的鋒利物割開的,目測深度得有一厘米。口子深到這麼久了還沒愈合好呢。羅非想想都覺得後怕!這要是傷了彆的地方呢?!

“這世間所有的財富都伴著危險啊,沒辦法。”席宴清吃了些東西,暖和點了,還覺著自己挺有理。主要是之前淋了些雨又餓,他來的路上覺得有些冷來著。

“可這也太危險了啊。”羅非指指竹簍裡那些細辛,“你說值嗎?你要是受傷了,一大卡車這東西也換不來啊。”

“不是因為那個。”席宴清舔了舔唇角,“不過我要是說實話我怕你揍我。”

“必須說!因為啥?”

“這個。”席宴清指指羅非給他的布包,“采藥的時候它掉了。我一想我這菜包子還沒吃夠呢,必須得撿回來吧?然後就冒了個小小的險。”席宴清沒說他當時心疼得要命,所以也沒顧上那麼多。主要是當時他采藥的地方坡特彆陡,菜包子掉下去之後一路滾了很遠,要不是有布包包著,肯定沒法吃了。而他就是舍不得這菜包和布包,才冒著危險下去撿的。那布包是羅非專門縫來給他裝吃食的,他不想丟,所以他也沒管坡上是不是過滑。好在包是撿回來了。

“你簡直……死心眼兒!”羅非用力瞪,“下次可不行這樣了啊,包沒了再做唄,菜包子沒了可以再蒸。你說你受了傷跟這比哪多哪少啊?”

“就知道你得心疼我。”

“滾犢子!”羅非氣死席宴清這不當回事的樣子了,“我去找梁大夫去,你在家老實等我,不許下地了聽著沒?”

“那我要是想尿尿咋辦?!”

“憋著!”

當然,羅非說是這麼說,卻還是扶著席宴清去了趟廁所,還幫這死不要臉的把褲子脫了扶了扶鳥!

小鳥賊嘚瑟,尿個尿就精神起來了,被羅非輕輕拍了一下,可就那一寸勁兒,席宴清被拍得“嗷嗚!”一聲:“媳婦兒你輕、輕點兒!”

羅非說:“活該!就該抽死你丫的,讓你不注意安全。”

席宴清知道羅非這是心疼他呢,被罵了心裡也美滋滋的。

後來羅非去找梁大夫去了,而且還是跑著去的。梁大夫過來了之後給席宴清細看了看,發現這也不光是扭傷,骨頭大約是有裂縫,不然不可能輕輕一點地都疼。於是他又拿了藥把席宴清的腳給包起來,還囑咐羅非,儘量看著彆讓這人下地,最好養個十天半個月先。

席宴清一聽十天半個月,頓時皺眉:“不用那麼久吧梁伯?”

梁大夫板著個臉:“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席宴清說:“可我過兩天還得下地乾活呢。”

梁大夫指指大門口:“你去乾你去乾,你現在就去。這把你能的,咋不飛天上去呢你?!也不怕落了毛病以後來幾個人搶你家羅二寶,到時候我看你瘸個腿咋追!”

“呸!您能不能說點好的啊?”席宴清都快鬨心死了。不得不說,這一趟菜包子撿的代價是有點大了,他都不知道後悔還是不後悔了。

開始自然是不後悔的,畢竟那包和包子都是羅非給做的,但是想到他受傷後羅非的活怕就變重了,席宴清就受不了了。

作為一個男人,席宴清最不希望的就是讓自己喜歡的人吃苦。

然而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屋漏偏逢連夜雨。當然並不是說真下雨,而是就在席宴清受傷的當天晚上,這家夥就發起了高燒。不確定是因為被雨淋感冒了還是傷口感染了,反正等羅非發現的時候席宴清的臉已經燒得通紅,而且整個人都冷得開始打起冷顫來。

席宴清一直就像棵大樹似的護著羅非,不讓羅非曬著,不讓羅非淋著。他似乎總站在背後,那麼穩妥而又讓人信任的。所以他冷不丁這麼一傷病,羅非突然就慌了。

羅非趕緊給席宴清拿了被蓋著,又去擰了毛巾給席宴清放額頭上。他輕輕拍拍席宴清的臉:“清哥?清哥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席宴清隱約聽到了,但他覺得眼皮特彆重,很努力了卻也沒抬起來,隻好說:“彆擔心媳婦兒,我沒事兒。”

羅非還是覺得不放心:“你發燒了,要不我再去找找梁大夫吧?”

席宴清搖頭,嗓音有些啞:“不用,你幫我倒點水吧。”

羅非趕緊去把水倒來了,喂席宴清喝過之後,把臉盆也端進了屋。他給席宴清把額頭上的毛巾換了之後又去找了一塊布巾,弄濕了給席宴清擦手,擦脖子。他記得他小時候發燒他媽媽就是這麼給他弄的。

席宴清一直覺著冷,後來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真的病了。一切都是那麼模糊,隻有始終不離身的輕輕擦拭是那麼清楚,清楚到讓他覺得心裡十分安穩。

大概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席宴清的燒終於退了一些。他睜開眼來看了一會兒,第一件事便是握住羅非的手。

羅非知道席宴清高燒就沒敢再睡,早上他還熬了粥蒸了饅頭。這會兒見席宴清醒了,他緊忙問:“清哥,你覺得好點兒沒?要吃點東西嗎?”

席宴清“嗯”一聲,想起來,但是一動就牽扯到了傷口。他皺著眉頭強撐著坐起來:“什麼時辰了?”

羅非說:“天才剛亮。”

席宴清揉了揉額角。明明昨兒個回來的時候都沒覺得這麼疼,現在躺了一晚倒感覺全身不對勁了。隻是他的腳看樣子還不好下去,下地就得單腿蹦。

羅非把吃的端上桌:“這幾天你就在家休息吧,活我來乾。”

席宴清唇邊溢出淡淡的笑容:“你乾什麼你乾。你就在家伺候你老公,外麵的事不行就雇個人吧。”

家裡四畝水田該除草了,本來他打算采完這次藥就除的,看來是趕不上了。

羅非嘴上應了,但出了門他想了想之後卻沒找人,而是把羅毅找來幫著照顧一下席宴清之後,去了趟地裡。一直以來席宴清都隻負責讓他乾家裡的活兒,像是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澆澆菜什麼的,還有喂雞鴨,但現在席宴清病了,他自然要多乾一些。總不能一直靠席宴清,兩個人搭夥過日子,自然是要擰成一股繩才行。

羅非覺得,錢那麼難賺,席宴清為了攢錢幾乎一天都不休息,他卻拿著錢去雇人乾活有點奢侈了,再就是他覺得席宴清能做的他肯定也能做,頂多一天少做點就成。可當他真正乾起來才發現,他太天真了。

首先,彎著一整天的腰在水田裡拔草,這真不是一般人能乾的。特彆是烈日當頭的時候,那麼曬,那麼熱,感覺乾一會兒頭就暈了,更彆說一乾就得乾一天。

最坑的是水田地裡有水蛭!

羅非以前就知道席宴清辛苦,但是沒有真正體驗過,他竟從沒發現原來是辛苦到如此地步。

這裡沒有靴子,他的腳踩進泥地裡,一腳深一腳淺,泡時間長了都發白了。還有手也是。他不過乾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有種快要栽進泥坑裡的感覺。

席宴清到底是怎麼堅持著乾了這麼多活的?!

羅非拔了還不到十分之一的草,不拔了。他到田梗上拿起鞋子,找了就近的小河把腳洗洗,穿上鞋子便到另一頭的地上去——那裡有他大哥在除草呢:“大哥,我實在乾不動了,你知不知道誰家有人閒著,乾活還麻利的?我一日給他些錢讓他幫我乾完得了。”

羅吉說:“那還用找啥人?等大哥拔完了家裡的再幫你們拔了就是。你多少年也沒下過水田,乾得來才怪,早說了不用你乾這些。趕緊回家去照顧席弟去吧。他那人閒不住,你把他自個兒扔家裡他指不定要作妖呢。”

羅非想了想:“那成吧大哥,我可不跟你客氣了啊。”

大不了回頭多攢點錢,等羅吉再娶妻的時候或者需要幫助的時候也多幫他一把。

主要是這田裡的活也太累人了!

羅非先前還想著繡花累,可跟這一比,至少在他能承受範圍裡。席宴清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乾了多少危險的活,多少累活呢,他也得再努力點才行!

這麼看來,如意老板娘的活還是得接著。

羅非一路上打了主意,回去之後洗巴洗巴給席宴清弄了點吃的,兩口子一起把午飯吃了,之後羅非又給席宴清換了藥。

天熱,這裡的草藥放久了都得壞,所以每天都要換一遍。羅非看著席宴清這腳腫得比原先還高,不太放心地問:“那個梁大夫技術行不行啊?咋腫得還更高了呢?”

席宴清說:“畢竟是草藥,效果不可能那麼快,但是梁大夫的醫術還是可以的。至少我現在沒那麼疼了。”

羅非摸摸席宴清的頭:“還有點熱呢,我去給你摘點龍葵吃啊?”

席宴清笑笑:“好。”

羅非去把所有熟的龍葵全摘了給席宴清吃,席宴清吃完就睡著了。看起來好像狀態真的好了一些。

然而到了夜裡,席宴清卻再度發起了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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