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非還想找他那個木棍兒,但是始終沒有找到,再加上他好像聽到林子裡有一些奇怪的動靜,便越發急著走出去了。
他腳下加快了動作:“娘!三寶!”
他邊喊邊往前跑,他隱約覺得那就是他來的方向,往那兒走,應該差不了吧?卻不知他這是跟羅茹她們一個方向走呢。所以隻會是越來越遠了而不是越來越近了,因為他跑得比羅茹她們快得多。
大概每個人都遇到過類似的情況,那就是越盼著時間快點過它就越是不過,而越盼著時間過慢點,它就偏偏嗖嗖嗖過得跟一陣風似的。羅非怕天黑之前趕不出去,就盼著天彆那麼快黑,但他感覺沒過多久天居然就開始暗下來了!
這可怎麼辦?!
沒有手表,也沒法看時間,但他看到太陽的時候,真的也就以為下午一兩點撐死了三點啊!
羅非心裡越發慌起來了,這廂李月花她們也沒比她好多少。四人女人在原地又集合了之後還是沒見到羅非,這下可真急了。李月花忙打發羅茹:“三寶,你快回去找你爹,讓你爹跟你大哥他們過來一塊兒找。”
羅茹說:“知道了娘!”
這二哥,怎麼會找不出來啊?不是說了讓他拿木棍兒嗎?!不會半路把木棍兒撇了吧?!
羅茹下山的時候腳下跟加了風火輪一樣,怕耽擱速度連蘑菇都沒敢拿。她一路上跑到家,氣喘籲籲地說:“爹,二哥,二哥不見了!”
“不見了?!”席宴清出去一趟到家發現羅非還沒回來,還以為羅非回了娘家,這才來羅家找他,因為這麼晚羅非不太可能再留在韓旭那兒了,誰曾想居然聽了這麼句話。他的心頓時提起來,“什麼叫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
“在山裡。”羅茹也慌,“今兒我和娘說好去山裡采蘑菇,後來路上看見二哥,二哥和韓嬸兒他們也要去,我們就一起上山。說好的趕著做飯前得回家,可二哥進了山之後一直沒出來。”
“大寶你快去弄幾個火把!四寶你去找你韓叔幫忙,咱們上山。”羅天一聽兒子不見了,眉頭緊皺,“宴清,你的傷剛好,就彆去了。”
“無礙,在家裡我更擔心。”席宴清比任何人都著急。他幫著羅吉弄了火把,隨後幾人便一起去了山上。
這天馬上就要徹底黑了,羅非一個人在山裡得多害怕?席宴清隻要想想心都揪起來了,同時又忍不住在心裡罵個小驢子去什麼山上!這不是成心讓人惦記嗎?!
羅非這會兒也快後悔死了,早知道這樣他就不來采什麼蘑菇了。天都要黑了,他沒有水沒有乾糧更沒有照明設備,這可怎麼辦?!
他喊得嗓子都要啞了,但是都沒有人回應他。
難不成她們都回去了?可是他沒出來,也沒回家,就算回去了,知道他沒回去肯定也會來找的啊。羅家人還有韓家人都不是那樣不管不顧的。
肯定會有人來找他。
羅非就抱著這一股信念,繼續喊:“娘!三寶!有人嗎?!”
以往都沒人應他,這回卻有了應聲:“嗷嗚~~!!!!!!~”
羅非聽到這動靜,汗毛瞬間炸起來!
臥操操操操操!了了了,狼?!
羅非一下子僵在原地不敢動了,過了會兒又覺得不行!便趕緊找了棵樹來爬!
筐裡的蘑菇他也不要了,隻有束口書包他背著呢。他爬到樹上,把心提到嗓子眼兒。他找了個樹杈,趁著他還能看到一些,小心坐到樹杈上,然後抱著主乾。
他努力讓自己適應黑暗,去觀察周圍的情況,可是漸漸的,居然什麼都看不清了。
他能感覺到他的汗水從額頭上流下來,模糊了他的視線,同時他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羅天一行人到山上的時候,李月花跟韓柳氏她們還在約好的地方等著呢。見當家的來了,李月花忙抹著汗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下:“這附近我們都叫遍了也沒找著二寶,他肯定是走遠了。你說這可咋辦啊他爹?”
席宴清這時問:“羅茹,你還記得和你二哥是在哪分開的嗎?”
羅茹說:“記得差不多的位置。”
羅茹把席宴清和羅吉他們帶到與羅非分開的地方:“就是這,後來二哥往那走了,我往這走的。”
席宴清看到了羅非點的點兒。這小驢子可能也怕自己找不回來,這點點得到是挺深。
羅天說:“我們接著找,你們先回去,這麼晚了山裡可不安全。”
李月花不放心,但是天黑成這樣,她跟羅茹留下來體力不夠反而耽誤事兒,便一咬牙,哽咽著說:“他爹,可千萬把二寶找回來呀。”
羅天捏了捏妻了的肩,往更深處去了。
席宴清一直尋著那個點,最後終於找著了羅非丟了木棍的地方。再看看被成片催殘過的蘑菇梗,想也知道這小子就是采到興奮處把棍兒都給忘了!
還好羅非采蘑菇的時候還知道要乾淨,根都沒要,所以蘑菇根都在原地,倒無意中給席宴清留了些線索。
席宴清把火把儘可能壓低些,他握著羅非用過的那根木棍兒,一直向南邊走去。他發現羅非後麵采的大都是榛蘑,因為先前走過的路是針闊葉混交林,而這一帶以闊葉樹居多,基本少見鬆蘑,多見榛蘑了。
羅天說:“分開找吧,我往那邊走看看,大寶你跟宴清一起。”
席宴清說:“不用一起,還是都分開找得快。”
一共就這麼幾個人,但是山卻這麼大,紮一塊兒什麼時候能找著?
羅天一看席宴清情況還可以,便也沒多說什麼,舉著火把離開。
席宴清反倒沒有像他們那樣走得快。他站在闊葉林裡四下琢磨了一會兒,開始徑直往前紮。這山形狀似個細長的等腰三角,而他們的進入點便是最小的那一角,也就是最小的那一角。羅茹她們先前在這裡一直沒找到,羅非多半還是往更深處去了。席宴清邊往裡走邊喊:“羅非!羅非你在哪兒?!”
羅非沒聽到有人叫倔。
他這會兒還死死抱著樹乾呢。
狼倒是沒過來,可是他也不敢下去。他就這麼坐著,累了困了也不敢睡,一直瞪著兩隻眼。想喊,怕把狼招來,不喊,怕萬一有人從近處過去聽不見。
糾結出一身汗,可他連擦都不敢擦。屁股早就坐木了,手也在爬樹時磨破了,但是這些跟黑暗以及時不時響起來的動物怪叫聲比起來,根本算不了啥。
羅非儘量讓自己不要太在意周圍的環境。他告訴自己不怕,但是怎麼可能不怕?
一種侵入骨髓的窒息感仿佛要把人吞沒了。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掛上正中央,又開始往下,羅非的眼皮都開始發沉了。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不能睡,不能睡知道麼羅非!睡著了就得進狼肚子了你!”
可是真的又累又困啊!
羅非感覺鼻子一陣發酸。他咬了咬牙,小心地在不掉下去的前提下動了動屁股。這時,突然感覺走上有點癢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爬。他屏住呼吸哆嗦著把手放近前一看,頓時沒忍住:“啊啊啊啊啊!!!!毛毛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一下把鳥群都驚了!羅非怕得要命一邊甩手一邊喊:“啊啊啊啊啊!清哥救我!!!清哥!!!!”
席宴清一激靈,更加大聲喊:“羅非!媳婦兒!你在哪兒呢?!”
羅非的尖叫聲猛地像被掐住了,突然一斷,過一會兒:“清哥!我在這兒!我!我在大樹上!”
席宴清仔細分辨了方向,連忙舉著火把往羅非那趕。
羅非聽不到聲音了,心裡一慌,還以為自己剛才是幻聽了:“清哥,你有聽到嗎?!”
席宴清知道他在怕,邊趕邊喊:“聽到了!你彆怕!我就去找你!”
羅非的眼淚“嘩”的就下來了,卻也沒忘用他那喊到劈叉的聲音提醒席宴清:“你、你慢點兒!這有狼!”
過一會兒,羅非隱約看到有火光。
席宴清確定了位置,更快地往羅非爬的那棵樹邊趕。等到了樹下,他就看見羅非背個包,樹下還有個筐,羅非就在樹上考拉似的抱著樹往下瞅,見他來了,才趕往下爬。
“清哥!”羅非一把抱住席宴清。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彆怕。”席宴清撫摸著羅非的脊背,“摸摸毛,嚇不著。”
“嗯。”羅非把頭埋在席宴清懷裡,把席宴清摟得前所未有的緊,簡直快把人勒死了。
席宴清的傷口都有點被勒疼的感覺,但是他沒說話。他隻是更用力地回抱著羅非:“以後看你還敢瞞著我上山。”
羅非猛搖頭:“再也不、不上山了。”
席宴清發現羅非身上發涼,說話聲音也不太對頭,顯然受了驚嚇,便趕緊摟著他:“走吧,回去再說。”
羅非緊緊抱著席宴清的胳膊,回去的路上一秒都沒鬆開過。
兩人出了林子,那頭羅吉和韓家父子已經出來了。羅天倒是沒出來,但是羅吉說:“等會兒吧,爹先前離著我也不遠,應該能聽到二寶的叫聲,估計也快出來了。”
果然,等了約一刻鐘的時候,羅天也出來了,而這時候天都快要亮了。
羅天氣不過,戳了戳羅非的腦門兒:“兔崽子!就你不省心!”
席宴清不動聲色地揉揉羅非被戳的地方,小心地把他護在懷裡:“回去之後睡一覺就好了,以後咱再也不上山了。”
羅非點點頭,到了家之後,仍然死死抱著席宴清。
席宴清幫忙把羅非的臟衣服脫了,要是擱以往,羅非都得跳起來說席宴清又耍流氓。但是這一次,他隻是死死揪著席宴清的衣服沒放。
他微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隻有那雙紅紅的耳朵能看出來,這還知道羞呢。
席宴清見狀,乾脆把羅非的褲帶也解了。他的動作在無形中越來越慢,手像著了魔似的在羅非滑嫩的皮膚上輕輕遊走起來……
這是一種讓人上癮的體驗,羅非就像一朵待采的小花,不帶絲毫遮蔽,吐露著芬芳吸引著他。
羅非輕輕咬唇,呼吸變得有些粗重,這時席宴清一把將他橫抱起來,放到了他白日裡休息時用的床被上……
席宴清本來以為自己找人找了近一夜會累,但是這一刻,他感覺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氣。特彆是看到羅非輕仰脖頸,主動迎合他的時候,他感覺這一刻什麼都不能阻擋他。
羅非微抬起頭,在席宴清冒出點點糊渣的下巴上輕輕啃咬了一下,隨後便爬到炕櫃旁邊,打開抽屜拿出了藏在裡頭許久的小瓷瓶。
他纖瘦白-皙的腰,飽滿挺翹的臀部瞬間映入席宴清眼簾。席宴清沒忍住,從身後抱住羅非。
於是遲來的洞房花燭便踩著日出,悄然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