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帆跟秦桂枝說這事,兩人不一會兒又吵起來了。
羅非和席宴清聽了聽,羅非叫了小柱子:“小柱子,我看他家裡是不會出來人了,你還是去跟你爺爺說一聲吧,可彆在這裡乾等。”
小柱子也喊煩了,對羅非說:“知道了二寶哥哥。”說完朝著張家大門“哼!”一聲又跑走了。
羅非一看小柱子跑:“哎,跑得真快,我啥時候能跑啊……”
席宴清瞅瞅羅非的肚子:“明年吧,等咱們的孩子出生之後再養養就可以了。”
羅非是鬨騰慣了的,最近乾什麼都要小心些,便總覺著有些悶,所以才這麼說。其實他自個兒也知道明年才能跑跳。
卻說張揚帆聽到“羅非”二字,本來是想出來看看的,萬萬沒想到居然聽到羅非和席宴清有了孩子!
秦桂枝就是不想讓張揚帆怨她,也不想讓張揚帆想著羅非,所以一直沒對張揚帆說,可這下張揚帆還是知道了。
當初秦桂枝就是以羅非肯定生不出孩子為理由多次勸張揚帆娶江白寧,現在好了,江白寧懷了張勝的孩子還給他戴了綠帽子,那孩子也折騰沒了,羅非倒是有了席宴清的孩子!
多諷刺?
張揚帆隻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簡直快要把他憋死!
“砰!”張揚帆一個衝動,突然推開了大門。他神色複雜地看著羅非的背景,拳頭握得死緊,“羅非……”
“清哥,我今兒上午把臘肉醃上了,回頭你給我找個陰涼地方掛上。”羅非連頭都沒回,摟著席宴清的胳膊,“哎哎哎?下雪了?!”
“可不,還真下雪了。”明明早上醒來的時候感覺天氣還可以的。
“今年雪下得還挺早。”
“嗯,當心點兒,彆摔了。”席宴清小心地扶著羅非的腰,“冷不冷?”
“不冷。”羅非說完還皮皮地伸舌頭去接雪,感到舌間涼絲絲的,他才又把舌頭收了回來。
等到小兩口進屋的時候,雪就慢慢停了下來。羅非本來還尋思堆雪人呢,這下沒戲了。太陽一照那麼點雪一會兒就化沒了,他隻得窩在家裡。
在鄉下基本都是這樣的,入了冬之後就沒什麼事可乾,家家戶戶都是在家裡貓冬,等來年春天。也有些家裡收成不好的就乾脆進鎮子上打個短工。
席宴清倒是也想過去找個事情乾,也好多賺點錢補貼家用,不過羅非現在情況特殊,他也就先放下了這個想法,畢竟目前來說羅非才是最主要的。
當然,就完全閒著隻看羅非肯定也不成,畢竟這一呆差不多就得是四個月。再說他還沒放棄來年蓋房子的想法呢。
可是怎麼賺錢呢?
就在席宴清每天都琢磨著怎麼來錢的時候,羅非突然給了他一個靈感。
“清哥……”羅非舔著唇角說,“你說我拿個碗放點糖水凍個冰塊能凍上麼?”
“晚上應該可以,白天還很難完全凍透,饞雪糕?”席宴清笑。
“嗯。不過好像做不了雪糕吧,你會嗎?”
“不會。”席宴清吃過雪糕但他真不太清楚雪糕是怎麼做的。可他知道一點,做雪糕,特彆是那種鮮奶的雪糕,肯定要有鮮奶。
還彆說,他家真得弄頭奶牛或者奶羊才行。
孩子明年出生,必然要喝奶水,可到時候臨時想找奶牛或者奶羊,找不到怎麼辦?所以這事還真得提前忙活起來。
席宴清再次找到了韓陽,然而韓陽的二叔卻沒在。
沒辦法,席宴清便跑了趟鎮上,因為這附近的村子裡也都沒有合適的奶羊,有那幾頭,不是人家用著便是產奶的時間太長。席宴清感覺這樣一來奶水肯定沒多少營養。
鎮子上有專門賣奶羊的,有已經懷著小羊羔的,還有未受孕的。席宴清算算時間,感覺剛受孕的最適合,最好初乳能給孩子和羅非喝。可問題是,他不會養羊。這又不像雞鴨或者小狗,好養活。萬一沒養明白,花錢是小,耽誤了孩子喝奶就不好了。現在牛還放老丈人家養都沒牽回來呢,就是因為養大牲口有不少講究。
於是席宴清轉了一上午,羊沒買,給羅非買了些牛奶和羊奶回去了。回去之後他也沒先回家,而是直接找陳華章弄了個小木盤,木盤裡頭摳出個圓槽,打磨好了之後又切出一塊可以放雪糕棍的小口,再弄幾個雪糕棍。拿了這些,席宴清才回家,回家就趁著羅非睡覺的時候給羅非自製雪糕。
他把牛奶加了糖熬好,倒進模子裡之後又往裡撒了一點藍梅乾。藍梅還是他摘的,羅非曬的,撒一點進去看著起碼不那麼單調。
味道好不好席宴清也不知道,因為趕得急,所以他隻讓陳華樟幫他弄了一個雪糕模子,他自己也就沒嘗到。
反正夜裡他悄聲把這些弄好,蓋上蓋子放外頭凍上了。最近晚上氣溫都是零下了,席宴清估摸著應該能凍好。
為了給媳婦兒吃個完整的雪糕席宴清也是拚了。
第二天,羅非吃過早飯之後感覺無聊,便坐在炕頭上繼續給孩子做小衣裳。雪糕這茬他倒是沒提了,但是他一會兒就喝些水,感覺像是熱得難受的模樣,可一細瞅,身上也沒汗。
席宴清見狀,把那個小木盒拿來了:“打開看看。”
羅非一臉疑惑:“什麼啊?小棺材似的。”
席宴清也是服了這口無遮欄的性子了:“嗯,裡頭是個小屍體,你快打開看看吧。”
羅非才不信,打開一看:“啊!雪糕?!清哥你做的?!”
“不是我還能是誰?嘗嘗看。”席宴清捏著小棍把雪糕拿出來。剛才凍得有些狠,不好取,這會兒進屋化了一點,一拿就脫模了。
“有才有才。”羅非咬一口,“唔,好好吃。你也嘗嘗。”
“是還不錯啊。”席宴清感覺這個比自己預期的還要好一點。雖然沒有他在現代時吃的雪糕那麼棉軟,正經說來這應該是個奶棒,但確實比那種純冰棍要好吃得多。
“謝謝清哥,太好吃了!”羅非舔著嘴巴,一點都沒舍得浪費,“這是用牛奶做的吧?哪來的牛奶?”
“去鎮上買的。本來是想給你和孩子買頭奶羊,但是合適的都是剛懷了小羊羔的,我怕養不好就先沒買。還有瓶羊奶在外頭呢,一會兒我熱一點你嘗嘗看。賣羊奶的人說羊奶比牛奶多了股膻味兒,我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慣。如果喝不慣就看看買頭奶牛吧?”
“奶牛?!我倒。清哥你再這樣慣我小心我明兒個上房歇瓦!”尋常人家奶羊都未必買,如果村子裡有合適的奶水充足的產婦就讓幫著給一起喂頭四個月,給些下奶錢,後麵就給孩子喝米湯什麼的,買羊的都很少,這還奶牛?!
“我還是嘗嘗羊奶吧。”羅非還真沒喝過羊奶,上一世沒有,這一世也沒。
席宴清去把羊奶熱了,給羅非拿過來,羅非嘗了嘗,咕嘟一下,過一會兒,咕嘟咕嘟咕嘟,一口氣兒全喝了!
羅非舔掉奶胡子:“哪來的什麼膻味兒?這多香啊?感覺比牛奶還香。”
席宴清:“……”
羅非說的是真的,並不是因為奶牛更貴而強裝,他是真覺得羊奶特彆香。席宴清一看,這羊是必須買了,而且也不用等了,最好現在就買了產奶的羊,孩子喝是孩子喝的,羅非這會兒先喝著也好,免得後期再缺鈣什麼的,以前廣告裡不是都那麼演麼?孕婦要補鈣還有葉酸巴啦巴啦……
席宴清又開始打聽奶羊的事了。
這日羅非在家包了點餃子,席宴清去給梁大夫老兩口送了幾個,之後順道叫駱勇過來吃。駱勇一聽席宴清還惦記買奶羊的事,想都不想地說:“依我說席哥你也彆找了,我這兩日要去找景榮,順便給你牽兩頭回來得了,他那肯定有。”
“你要去找景榮?”席宴清問,“怎麼突然想到要去找他?”
“景榮從家裡出來了,他分了些羊,帶著羊徹底從家裡離開了。這會兒在黃壇鎮上,那兒有他家的一塊地,那塊地也分了他,以後他怕是不會再回去了。”
“啥時候的事?”
“就昨兒個我收到的信,梁大夫給我讀的。景榮問我有空沒,有就去幫他點忙。分他那片地是家裡最不好的地,他說在那兒不成,他也要換個地方。這幾日家裡沒人看著他離不開,他尋思要我去幫他一陣,他去找找新地方。”
“乾嘛不讓他來這看看?”席宴清笑說。這純是玩笑話。
“嘿我這不就打算去給他看家嘛,讓他也過來瞅瞅。我覺著這兒挺好的,要山有山,要河有河。”
“那成吧,我也不急這幾天了。讓他過來看看,如果真覺著這裡不錯,到時候咱們哥幾個還能一起乾點彆的。”席宴清尋思著,能養羊,要不他的鋪子明年弄個羊肉館啥的?!還是說……想想怎麼能賣賣雪糕?
雖說現在天冷,雪糕未必賣得好,可如果這東西能在夏天弄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