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星幣五(二)(2 / 2)

而反同一場的人從來不會隻設計這麼一點小東西。畢竟即使激光像是織得有些重量的針織衫一樣覆蓋了整個雪原,反同一場的人應該也在激光槍上麵設計了信息自動發射係統,現在他們到達此地的消息應該已經被發到了反同一場不知道哪一個營地中。

後來他們迎接到的,就會是反同一場的部隊或者其他更加令人難以躲避的武器了。

果不其然,後來反同一場派了裝載著機槍的無人機過來。他們這個班本來就隻是臨時調動去支援另一個師的,因為想著距離不遠,沒有帶太多的武器,甚至連反激光的腿甲都沒帶,被反同一場的機槍無人機一通掃射,在沒有掩體的雪原之上,隻有鄭誠因為被戰友仰麵撲倒在地上,才躲過了一劫。

但是他被壓力地雷炸了背。

不過現在,他們整個班都隻有他一個活人了。

鄭誠看著羅茜,叮囑她:“彆盯著雪看那麼久,會雪盲的。”

羅茜回頭看他,搖搖頭:“我不會的,我沒有這個基因。”

鄭誠一愣,他沒想到羅茜居然能有被基因編輯過的經曆。他驚訝地看著羅茜,羅茜自嘲地一笑,轉頭繼續去看著外麵紛揚的大雪,碧色的眼睛像是一捧映出大雪飄落的青色湖水:“彆這麼看我。我隻是個被人拿來練手的。”

核洪暴開始之後,基因技術發展一日千裡,很多有條件的人家都把自己家的兒女身上不那麼適配其身份地位的基因切除了,更有甚者希望早日實現人類轉基因,把一些其餘生物獨有的基因轉到自己身上。

所以鄭誠以為羅茜是大戶人家的女兒。但是很明顯,如果她真的頗有來曆,恐怕也不會和鄭誠一樣淪落到要等待救援的地步,最後兩人居然還是被反同一場論的人救了。

鄭誠看著羅茜,問道:“你真的相信他們嗎?”

羅茜頭也不回就知道他說的是誰:“至少你還活著,我也還活著,不是嗎?”

鄭誠說不出話來。他的眼前全是班長的笑容,十四歲小孩捧著烤熱了的罐頭狼吞虎咽時高興的臉,還有自己被身後的楊大傻子撲倒時,楊大傻子厚實而溫暖的身體。

巨大的憤怒堵在他的喉頭。然而他感受著後背處藥膏帶來的冰冷觸感,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憋紅了眼睛,感覺眼眶裡像是兩顆燒紅了的鐵球,而不是眼睛。

鄭誠在源源不斷的情緒和傷痛中睡著了。等他再睜開眼,看見矮乙正在給他注射著什麼。藥液從注射器裡流到他的血管中。他看著一絲不苟的矮乙,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像連續不斷抽了三天煙,隻好咳了幾聲道:“你們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這話問得很沒有自知之明。矮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很顯然,這是冷淡的嘲笑。呂甲也在,他走到近前,道:“你說得對,我們確實對你有所求。”

鄭誠這時候才感覺出來自己好像發燒了。他的手臂上還掛著生理鹽水和葡萄糖,羅茜在一旁按照矮乙的指示調著點滴的流速。鄭誠對呂甲的回答放了心,懷疑自己的基因中可能究竟還是有一些可取之處,他在這種奇怪的安定和滿足中又一次昏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鄭誠感覺自己終於好了,身體輕得像是能和外麵的雪一樣被吹起來。他猛得坐起來,不顧眼前冒的金星,伸手上上下下把自己全身摸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缺胳膊少腿,甚至背後的傷口還順利結了痂,到了要克製自己的手不去亂動開始酥癢的痂殼的地步了。鄭誠頹然地坐在比地麵稍微高出三十厘米的床上——他這時候才發現這是拿裝罐頭的木頭箱子堆起來搭的一個平台,一方麵想到自己昏迷之前的猜想果然是對的,他們拿自己的基因不知道轉到什麼東西上去了,可能是老鼠,也有可能是鱷魚,不過這應該也證明了他這個人不是一無是處;另一方麵想到完了,自己的基因居然不是和一個漂亮的人類女性結合流傳到這個星球的另一個人類身上,而是居然流傳到了甚至都不是人的一群人身上。

鄭誠既覺得悲哀,又有些竊喜。當羅茜進來查看他的狀態時,就看到鄭誠低著頭,皺著眉勾著嘴角竊笑。

這幅表情想來應當是不太正常的,把羅茜嚇了一跳。她懷疑地看著鄭誠,鄭誠這才注意到她,道:“你有吃的嗎?我快餓死了。”

羅茜皺眉打量著他,一句話沒說,一溜煙地跑了出去。不久,矮乙和呂甲就被羅茜帶著進來了。矮乙上來就拿手電筒照他的瞳孔,照完之後問了他幾個問題:“1+1等於多少?”

鄭誠一頭霧水,但是看(由於伊甸園中的畫麵模糊,這裡的感覺是鄭誠的視角傳達出的感覺,而非觀看畫麵的人直接看到的情景)矮乙、高甲甚至羅茜都十分嚴肅,三張臉繃著麵皮,自己也不由得認真起來,他回顧了自己為數不多的和數學接觸的記憶:“......應該是等於2吧。”

三人麵麵相覷,矮乙又道:“三角形的內角和?”

鄭誠咽了口口水:“平麵上的三角形內角和是一百八十度,但是曲麵上的三角形不是。”

他看著幾人的神色,忙加了句解釋:“是多少我忘了,總之不是一百八。”

矮乙還是盯著他:“你今年多少歲?”

鄭誠更加一頭霧水了:“我二十六歲,是雙子座。”他疑惑地看著麵前的三個人,覺得就算是自己的基因剛剛轉到彆的什麼東西裡,就把那東西弄死了,也怪不到自己頭上,於是道:“乾嘛呀?你們在乾嘛?”

矮乙鬆了口氣,轉頭看向羅茜:“這丫頭說你瘋了,又皺眉又笑的。”

鄭誠這才明白過來,頓時覺得哭笑不得。呂甲走過來,把一盒烤得暖烘烘的罐頭打開遞給他:“吃吧,吃了東西好說話。”

鄭誠現在餓的程度都不能用前胸貼後背來形容,他感覺現在如果有人把他殺了開膛破肚,然後拿他自己的內臟問他吃不出,他都會直接撲上去大快朵頤。鄭誠接過罐頭,匆匆道了謝,拿過呂甲手中的勺子就吃起來,甚至連罐頭本身糟糕的腥味都忽略了。他聽見羅茜看得嘖嘖稱奇:“他居然能吃得下約瑟帶來的沙丁魚罐頭!約瑟的行李有救了!”

矮乙看著狼吞虎咽的鄭誠,目光中甚至帶了些憐憫:“他是真餓了,這麼不挑食!這東西連海鷗都不吃!不對,吃這東西不如吃海鷗!”

羅茜和矮乙在旁邊追憶上次的烤海鷗多麼美味,鄭誠一邊吃一邊想,像是誰沒吃過好的一樣。哼,我還吃過烤章魚呢。

他強迫自己接受這罐沙丁魚罐頭,想象它既有烤章魚的滑嫩,又有烤海鷗的嚼勁,居然把一整罐罐頭都吃完了,看得羅茜和矮乙紛紛讚歎,甚至連呂甲都嘖嘖稱奇:“好兄弟,你是真行啊。”

鄭誠被一罐頭腥味沙丁魚撐得不想說話,更不想打嗝,隻能靠在洞壁上問呂甲:“你們到底要我做什麼?”

據鄭誠觀察,這應該是一個山洞,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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