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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洛,西山。
大雪紛飛,讓本便潔白的白玉塔,再度覆蓋上了一層猶如鵝毛般的雪白。
白玉塔下,諸多修行人盤坐修行,努力的凝練靈氣,爭取跨入九段氣丹,因為唯有跨入九段氣丹,方可踏入試煉塔。
北洛陸少主對於進入試煉塔的人,沒有任何的限製,但是,卻是對修為做出了限製,想要進入試煉塔,修為最弱都得達到九段氣丹。
聶長卿盤坐在地上已經很久。
他一動不動,身上積落了一層厚厚白雪。
忽然,他睜開了眼眸,像是有鋒銳的刀氣,從眼神中迸射,在空氣中劃過璀璨的光,許久才是黯淡下去。
他站起身,抖落身上的雪,吐出一口熱氣,腰間挎著殺豬刀,白衫獵獵,邁開步伐走向了試煉塔。
凝昭長長睫毛一顫,也睜開了眼。
她看向了聶長卿,試煉塔中每一層隻有三次機會。
一旦三次機會都失敗,就算不死,也會失去繼續闖蕩的資格。
因而,對於每一次機會,她都無比的重視。
遠處。
倪玉和聶雙也摩拳擦掌,他們皆是調整好了狀態,準備入試煉塔闖蕩一番。
白青鳥還在調養狀態,畢竟,她受了傷,如今還尚未痊愈,這時候去闖試煉塔,失敗的可能性太大。
聽凝昭說,試煉塔中每一層都隻有三次機會,每一次機會都十分的珍貴。
呂洞玄倒是拉著呂木對在一邊琢磨著。
抱著琵琶的茗月好奇的望著試煉塔,她倒是也想去闖蕩,不過她還是想先觀望一番。
之前因為在西郡戰場中的那一戰,她的修為得到了極大的突破和蛻變,如今,雖然尚未突破到體藏,但是氣丹中的靈氣卻也已經達到了飽滿狀態。
呂木對耷拉著臉。
“又要發布天機令?”
呂洞玄笑了笑,脖子上的大金鏈子都在顫動。
“不,這次不是天機令,這次就是給天下發個消息……告知世人,咱們北洛擁有試煉塔的消息。”呂洞玄笑道。
“哦。”
呂木對捏著竹杖,麵無表情。
“所以……”
呂洞玄眯眼看著呂木對。
呂木對對於呂洞玄的目光,視若無物,不是天機令也要他咳血?
想的這麼美?
你當血不要錢的?!
他呂木對是供血工具人嗎?!
一會兒之後。
呂木對扶著胸口,臉色煞白的坐在白玉塔前的青石上,嘴角還有尚未乾涸的血跡。
他渾身都彌漫在了悲愴之中。
下一次……他一定要準備好豬血!
他發誓!
呂洞玄則是樂嗬嗬的在玄黃紙上,寫下了內容。
“天地初蛻,世人皆修行,陸少主慨世間人修行之難,故造白玉試煉塔,九段氣丹可入,可悟道、破境、蛻凡,一念話長生。”
提筆,落字。
一氣嗬成。
呂洞玄一手捏著自己脖頸上大金鏈子,笑容滿麵。
湊在他身後的茗月看完著內容,不禁深吸一口氣,閣主就是閣主,一出手果然與常人不同,這紙上內容看的她不禁心潮澎湃。
“茗月啊,你可知公子創立這白玉試煉塔的良苦用心?”
呂洞玄捏著脖頸上的大金鏈子,感慨道。
茗月搖了搖頭。
“公子包容天下,這等修煉聖物,竟然願拿出讓天下人皆來修行,公子曾說,要讓修行人的世界也出現百家爭鳴,我當初不以為意,百家爭鳴豈是那麼好出現的?但是看著這萬丈白玉塔……現在的我,忽然有些相信了。”
“因為,公子真的是一心一意為了修行界的繁榮而努力。”
呂洞玄感歎道。
視線橫移,看向了茗月,呂洞玄深吸一口氣:“茗月啊,你非我天機閣人,雖然受過公子指點,卻也不曾入白玉京,成為白玉京門徒。”
“雖然你可以一輩子都寄住在北洛,但是……你莫要忘了,公子對你的培養。”
“你的琵琶音律之道,很有特點,可以自成一派,以前的你,因為隻是弱女子,也因為孔修那老頭的托付,所以得照顧好你,如今,你有了實力,可以行走江湖,多去外麵走一走,自成一派,對修行人的百家爭鳴,做出一些貢獻,也不枉公子對你的栽培和教誨。”
呂洞玄道。
茗月愣住了,抱著琵琶的手,不由一緊。
她沒有想到,呂洞玄居然會和她說這樣一番話。
這讓她有些迷茫。
呂洞玄拍了拍茗月的腦袋,茗月如今也是修行人,她終究是需要成長的。
爾後,呂洞玄卷好玄黃紙,喚來了天機鴿,將玄黃紙塞入天機鴿的信筒中,放飛白鴿,白色的鴿羽在天空中飄落,混雜於白雪中。
聶長卿再度進入試煉塔。
盤坐蒲團,眼前的畫麵便陡然變化,再度出現在了原始密林中。
五位初入體藏的詭異生靈,帶著麵具,麵具中心一個圓孔中,仿佛有冰冷的眸子散發著冷厲的視線。
嗡……
五位生靈手中幻化出了殺豬刀,瞬間朝著聶長卿便是殺來。
氣息縱橫之間,將身下的密林都絞的爆碎,枝葉紛飛。
聶長卿禦刀,殺豬刀隔空斬出,鋒銳的刀氣在不斷的迷茫。
這一戰很激烈。
這五位生靈的配合十分的默契,他們單個對於刀法或許不是很精深,但是五人合一,哪怕是聶長卿都感覺頗為吃力。
白玉塔外。
凝昭站起身,她深吸一口氣,邁入試煉塔。
一入其中。
她便看到了盤坐蒲團的聶長卿,聶長卿的頭頂上,一個“四”字在不斷的閃爍。
驀地……
凝昭身軀一顫,卻見聶長卿頭頂上的“四”一陣模糊,化作煙氣渙散,再度顯現而出的則是一個“五”字。
聶長卿通過第四層了!
凝昭頓時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她還卡在第三層,而老聶已經踏入了第五層。
她和老聶的實力差不多,可是,戰鬥力差距……有這麼大嗎?
凝昭盤坐蒲團,平複下心情。
白玉塔的門又被推開。
一位邋遢道人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倪玉和聶雙也聯袂而入,還有抱著景天劍的景越。
凝昭一怔,朝著眾人微微頷首,爾後,閉眼,開始闖蕩。
頭頂上,很快浮現出了一個“三”字。
孔南飛剝開了額頭上的發絲,眼眸中帶著興奮。
他想起陸番的話,若是能闖過第五層,會給他一個對浩然正氣有幫助的禮物。
陸少主出手,定然不會太寒磣。
因而,孔南飛很期待。
學著凝昭和聶長卿的方式,孔南飛尋得一處蒲團盤坐。
一股吸力讓他眼前的畫麵驟然一變。
……
白玉京樓閣。
陸番端坐,清風伴隨著白雪,吹動著他的身軀。
他的眼眸中,線條跳動,觀望著帝京方向的一場伐周之戰。
雖然陸番擁有全地圖查看的能力,但是……必須要他進入一種狀態才可以。
尋常時候,陸番可做不到無時無刻的關注四方的情況。
不得不說,澹台玄的大玄國大軍,若是沒有江漓的率領,至少在氣勢上,會比西涼國的大軍,弱一個檔次。
霸王的西涼大軍,哪怕麵對五胡中的兩方,都能扛得住壓力,數得上是一等一的精銳。
伐周之戰,至少在陸番看來,是沒有什麼懸念的。
失去了夫子和江漓的大周,等同於失去了爪牙的老虎,沒有任何的威懾力,也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是大玄和西涼聯合之下對手。
因而,陸番好奇的便是,最終得利的到底是大玄亦或者是西涼。
飲一口青梅酒。
桃花的清香縈繞口腔。
陸番倚靠輪椅,繼續觀看著戰鬥。
……
大周帝京之外。
每一片雪都仿佛承載的千鈞的重量。
平南和醉龍兩大護城的兵力都調動到了帝京中,在帝京後,彙聚著大周朝所有的兵力,當然,雖說如此,但是,比起大玄國和西涼國任何一方的兵力都弱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