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他抓過靈壓棋盤,擺在腿上。
從棋盒中摸出了一粒黑子。
黑子光滑噌亮,陸番用中指和食指夾著。
“我陸平安的熱鬨豈是那麼好看的?”
下一刻,他的眼眸中,視線中的一切驟然開始變成了半透明的線條狀,一如當初給凝昭隔空投放靈氣一般。
他拉大視線中的地圖,找到了陳北旬調頭欲跑的漁船。
嘴角微微一挑。
爾後,落子棋盤的天元星位。
啪嗒。
一縷淡藍色的靈氣,在陸番的落子處蒸騰而起,像是燃燒的小火苗似的。
平靜的湖麵,驟然起風。
凝昭的綾羅長裙被吹的飛揚不斷。
聶長卿瞳孔一縮,雙腿夾緊……
出現了!
公子的……靈壓!
……
漁船上。
陳北旬心神顫栗,一股宛若天威一般的壓力,讓他一瞬間,根本無法抗拒,臉頰朝下,死死的貼在了船板上。
五體投地,連動彈跟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僅僅是他,劉野、祝一山也皆是如此。
他們甚至比起陳北旬更不堪,口鼻中都滲透出了血。
至於那船夫,早已經躍入了湖中,瘋狂的往岸上遊。
陳北旬低吼,他想要爬起來,可是身上的壓力,沉重宛若山峰。
嘭!
漁船周圍一圈的湖水炸開,揚七尺。
漁船瞬間被壓的沉沒如湖中。
冰冷的湖水,瘋狂的吞沒了陳北旬、劉野和祝一山。
散發著腥味的湖水,更是湧灌入他們的口中。
到底發生了什麼?!
船怎麼說沉就沉了?
那可怕的壓力又是哪裡跑出來的?
他們根本沒有覺得是陸番出的手,隔著數裡距離,陸番又不是仙,怎麼可能做的到,壓爆漁船。
陳北旬三人,心頭滿是疑惑,可是強烈的求生欲望讓他們來不及思考,隻能使出吃奶的勁往岸上遊。
哪怕是二流武人,在冰冷的湖水裡泡了半天,再遊到岸上,體力也會虛脫。
甚至,有許多儒生,遊到一半就脫力,帶著對人世的留戀,咕嚕一聲,沉入了湖底。
陳北旬還好,他畢竟是一流武人,劉野和祝一山也有武人實力,所以活著回到了岸上。
他們渾身濕透,衣衫黏在身上,軀體上更是沾染了不少湖裡的汙穢之物。
忽然。
地麵震動。
馬蹄聲炸裂。
一群披盔戴甲的軍士策馬而來,圍觀民眾紛紛驚呼著遠退,他們認出了這些軍士乃是城主府的北洛軍。
伊月騎乘在一匹棕色駿馬上,她的身後,則是一身冰冷盔甲的北洛城的鐵血軍。
“公子有令,帶三位世家世子,回城主府大牢喝茶。”
伊月滿臉冷漠嚴肅,道。
“銬上。”
下一刻。
數位鐵血軍士拉扯著沉重而冰冷的鎖鏈行走而來。
陳北旬渾身濕漉,從地上爬起,他的精心打理的美髯早已經粘成了一團。
他挺直了腰杆,鐵骨錚錚。
“我乃劍派弟子陳北旬,爾等……”
“啪!”
然而,陳北旬話語還未說完,伊月一鞭子陡然抽下,抽在了他的身上。
頓時,火辣辣的疼讓陳北旬眼淚都快流下來。
“我要見陸少主!”
“我……”
陳北旬喊著,然而,伊月冷著臉,又甩出了一鞭,在陳北旬身上留下了血印子。
“公子有令,你若開口說話,便……抽你。”
伊月狐魅臉上露出一抹淡笑,秀手卷著長鞭,款款道。
陳北旬頓時不再言語了。
他想反抗,可是在場有驍勇悍戰的北洛鐵血軍上百人,他……拿什麼去反抗?
哪怕尋常宗師遇到這麼多的北洛鐵血軍,怕是都要乖乖束手就擒。
劉野和祝一山根本沒有想過反抗,乖乖被銬上押解走。
而陳北旬,美髯上粘著北洛湖中的水草,扭頭望向那北洛湖中靜靜漂流的漁船,仿佛看到了漁船上那如沐春風的坐輪椅少年。
心頭微微一顫。
“這一局,是我陳北旬,大意……嘶!”
陳北旬被銬著鐵索,眺望北洛湖,口中發出了感慨。
然而話語還未落。
啪!
伊月便一鞭子抽了過來。
“嘶!輕……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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