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輪椅上的陸番,猶如翩翩玉公子,笑容充滿了親和。
可是,在劉野和祝一山眼中,這笑容,卻是萬分的窮凶極惡。
陸家那個常年閉門不出的腿殘公子……
原來這麼可怕的嗎?
“陸……陸少。”
劉野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祝一山張了張嘴,也想說些什麼,他本來想自報家門的,不過,如今這種情況,自報家門也沒什麼用,甚至……死的更快。
陳北旬倒是顯得頗為鐵骨錚錚,端坐牢房雜草鋪就的地板,閉目養神。
哪怕陸番大開殺戒,他也不怕。
他不僅僅是北洛陳家人,更是劍派弟子,陸番若是動他,需要考慮的是劍派,是否會將北洛城攪的天翻地覆。
陸長空忍著不動三大世家,便是因為如此。
所以,陳北旬很淡定,老神在在。
這牢房,他坐不久的,隻要他不認罪,陸番自然會乖乖的遣送他回陳府。
劉野和祝一山的呼吸聲都低沉了下去。
陸番坐在輪椅上,麵色很淡然。
殺完了儒生們的鐵血軍,紛紛彙聚在羅成身後,羅成輕輕壓刀,鐵血軍便也都安靜了下來。
牢房中,血腥味濃鬱,肅殺之意滾滾。
劉野和祝一山早已經嚇的雙腿發軟。
陳北旬依舊閉著眼。
他表現的很淡定,實則內心慌的一匹。
陸番的凶殘和果斷,超出他的想象之外。
這可是數十位功名在身的儒教書生啊,陸番居然說殺就全部給殺了。
一旦傳出去,整個大周都會震動!
朝中大儒定會瘋狂的彈劾陸番,彈劾陸長空。
終於,安靜的牢房中,陸番笑了起來。
爾後,輪椅自動轉了個方向,陸番背對著劉野、陳北旬,祝一山三人。
“我知道你們的底氣是什麼……劍派是吧?”
“羅成,押著他們。”
陸番道。
羅成領命,派人押解著三人。
伊月推著輪椅,款款行走。
身後,羅成率領鐵血軍跟隨,劉野、祝一山和陳北旬的脖子上都被架著冰冷的白刃,讓他們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出了陸府大牢,來到了北洛城的主軸長街上。
北洛城的長街上,不明所以的民眾,退到長街兩側,帶著好奇,帶著敬畏觀望著隊伍。
長街之上。
鐵血軍身上還沾染著儒生們未乾的血。
壓著刀,排列整齊軍陣,緩緩行走,每一步踩下,都仿佛使地麵震動起來似的。
一行人目標很明確,徑直前往三大世家。
劉府,與陳家府邸的奢侈程度不相上下的一座府邸。
伊月狐魅臉上帶著冷肅,推著輪椅,不急不緩。
聶長卿挎刀跟在陸番的身邊,倪玉背著棋盤,撐著傘,大氣都不敢出,她知道,公子好像要做什麼大事。
羅成率領著鐵血軍跟在陸番的身邊。
劉府之前,安靜的有些可怕。
一行人駐足。
陸番一隻手撐著下巴,眼簾微抬,淡淡的往前望去。
劉家府邸大門緊閉。
就像是一隻躲在殼裡的烏龜。
忽然。
長街之上,有淩亂的聲音響徹,卻見遠處,有黑壓壓的人群,拎著農具,握著柴刀行走在寬大長街上。
羅成目光一凝,跨步擋在了陸番的身前。
伊月狐魅臉上更是流露出凶光,秀手搭在了腰間長鞭之上。
鐵血軍也紛紛緊握武器。
這是一群商戶手下的民眾,拎著農具、柴刀,聚眾在一起,他們義憤填膺,其中還有幾位雙眸通紅的儒生,滿臉正氣的在訴說著什麼。
大體上便是陸番濫殺儒生,要大肆霸占北洛城產業,要使得百姓流離失所之類。
群眾的火氣被調動起來了。
各種各樣的口號,喊的響亮。
長街兩側,一些對真相不太清楚,喜歡看熱鬨的群眾,情緒也被調動了起來,紛紛加入了討伐的陣容中,若是真能搞出點事,之後也有個吹牛逼的談資。
原本隻是數百人的陣容,一下子翻了個倍,近乎達到了千人。
千人齊呼,喊聲震天,幾乎要連綿成一片。
像是雷霆炸響,震懾人心。
“大膽!”
羅成拔出了長刀,怒目圓瞪,爆吼了一聲。
伊月臉色難看,握緊了長鞭。
聶長卿也是心中頗為有些驚駭。
陸番倒是很淡然,看著這一群仿佛要起義的暴民,略顯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