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師未捷身先死……
用這句話來形容這位劍匣藏三劍的劍客,是毫不為過。
秀的機會都在這一刀之下被斬的七零八落。
剛邁出大堂,便被一把從天而降的殺豬刀給斬了腦袋,理都沒處說。
染血的殺豬刀漂浮在空中,很安靜,滴著血。
陳府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呆若木雞。
劍派的其他幾位劍客,瞪大了眼,不知所措,或驚恐,或驚駭。
怎……怎麼就死了?!
楠木圓桌上。
自斟自飲的景越眼皮微微一跳。
手中斟滿的一杯酒,表麵酒液卻是在不斷的震顫,泛著漣漪。
來了麼?
景越抬起頭。
他知道,今夜便是決定劍派是否能夠掌控北洛城的關鍵了。
這位北洛城少主,不想再和劍派虛與委蛇,終於露出獠牙,要以雷霆手段,拔掉北洛城中的劍派勢力。
懸浮的殺豬刀,驟然回縮,在所有人見鬼的目光中,飆射了出去。
這是何等手段?
憑空禦刀,猶如仙人!
不少劍客的心,開始顫抖了起來。
他們看了一眼地上被斬了腦袋的劍客,又看了一眼飛馳走的殺豬刀,臉上的表情都變得難看和猶豫。
可是最終,他們都隻能硬著頭皮往外走。
他們走出大堂,每一步都十分沉重,走了百來步左右,便來到了陳府的園林。
假山,閒亭,小池塘,風景美如畫。
然而,整個園林的空氣,卻是充斥著肅殺和駭人的濃鬱到散不開的血腥。
數十鐵血北洛軍,他們身上冰冷的鎧甲染血,手中的長刀白刃也染血。
在小池塘邊上,有一少年座輪椅,手握一把饅頭屑,揚灑入小池塘中,引得池塘中的遊魚爭相奪食。
在輪椅旁,有一穿著鵝黃色長裙的狐魅臉少女笑靨如花,還有一背著棋盤的女童,滿臉好奇的盯著饅頭屑。
一黑袍中年人凝重佇立,抬起手,染血殺豬刀便飄揚著落入了他的手中。
從陳府中走出的劍派劍客和北洛城大小商戶,心驟然一緊。
嘎吱……
木輪與地麵青磚摩擦的聲音響起。
原本背對著眾人的陸番,輪椅自動轉動方向,一席白袍的陸番輕輕撫掌,拍去了饅頭屑,淡淡的看著眾人。
烈日開始西斜,陽光變得通紅,揚灑而下,猶如沸騰的血液。
陸番倚靠在輪椅上,視線橫掃所有人。
“北洛城商戶三十七家,那些暴民……就是你們與三大世家一起雇傭的?”
爾後,陸番低垂下腦袋,把玩著手指,淡淡道。
陸番的話,並不嚴厲,可是,卻聽得的每一位商戶心臟都是緊縮。
他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可是卻根本說不出來。
劉、祝兩家的主事人臉皮子猛抖,他們看向了被鐵血軍士押解的劉野、祝一山和陳北旬以及諸多劉、祝兩家的重要人物,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攥住似的。
他們知道,劉、祝兩家完了。
“陸平安,我劉家何罪?你若滅劉家,劉家所涉及的產業,與其他城池所涉及的交易產業,都將陷入崩潰!你會讓北洛城走向萬劫不複!”
“我祝家也是如此!你這魔頭!”
“你爹陸長空何等講道理,卻生了你這麼個不講理的孽障!”
劉家,祝家的主事人皆是揚手,手指顫抖的指著陸番,氣到胡須都在顫動。
周圍諸多大小商戶也紛紛附和了起來。
劍派的弟子,則是紛紛拔出了匣中劍。
陳家的私兵也紛紛而動,拉起長弓,對峙著陸番一行人。
氣氛,劍拔弩張。
而陸番的視線卻是越過了祝家和劉家的主事人,落在了劍派的高手們身上。
劍派高手皆是背負黃梨木劍匣,穿著青衫。
“諸子百家之……劍派。”
陸番眯起了眼。
他接觸到的第一個諸子百家勢力,是道宗,不過,顯然,北洛城並不是道宗的目標。
而劍派,則是妄圖要掌控北洛城的諸子百家勢力。
按照陳北旬所說,大周朝的六大護城,怕是都有諸子百家滲透其中,這是視大周為任意瓜分的盤中餐了。
之前三大世家反叛,要引得澹台玄的軍隊入城,顯然也是有諸子百家的影響在其中。
聶長卿睜開了眼。
他拭去了殺豬刀上的血。
隔空斬殺了一位五響宗師,聶長卿握刀的手都在顫栗。
這可是宗師,並不是之前花船上的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儒生。
當然,很大程度上,他能夠成功斬殺對方,也是因為禦刀術的衝擊,以及出其不意。
羅成壓刀,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不過,他也沒有大意,因為他知道,接下來,將會是這些人最後一波反撲。
“公子,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