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沒有宗師那般強悍氣血,也沒有神鬼莫測的靈氣修為……
他佇立木船,身軀單薄,仿佛隨時一陣風便可吹走似的。
他隻是個普通人。
可是,聶長卿的隔空禦刀,卻是根本斬不下去。
天地間的浩然正氣太濃鬱了,仿佛形成驟烈狂風。
聶長卿臉色漲的通紅,耳畔,國師的低吟,猶如震耳鐘鼓聲。
心神對殺豬刀的控製,驟然失去。
刀,跌落湖中。
木船之上。
國師麵容慈祥,負手而立,口若懸河。
恐怖的霧氣彌漫而來,原本無形的氣,因為這浩然正氣,而變得有形。
此時此刻,卻皆是壓在了聶長卿的身上,將其壓入了湖水中。
在那瞬間,聶長卿有種麵對公子靈壓似的感覺。
聶長卿遊蕩在湖水中,渾身濕漉,眺望佇立船頭的老人,心中莫名浮現出了敬畏情緒。
陸長空和羅嶽震駭萬分。
“這就是儒教夫子,諸子級的實力。”
輕描淡寫間,不費吹灰之力,鎮壓六響宗師。
遠處。
有白衣勝雪,裙擺飄搖。
凝昭乘著一葉孤舟而來,酥手疊腰際,溫婉若華年。
“公子言貴客登門,特令奴婢來請。”
“國師,請入島。”
凝昭道。
木船上。
浩然氣驟然散去,仿佛撥開雲霧見青天。
國師開懷大笑了起來,捋著胡須。
“長卿啊,好好和平安學本事,道宗那老頭,可比老朽要不講道理的多。”
國師道。
爾後,木船開辟水流,自動往前行駛。
凝昭的孤舟駛到了聶長卿的側方,拉他上舟後,徐徐往湖心島而去。
朦朧霧氣漸散。
木船靠岸。
國師在陸長空的攙扶下,上了島,踏著溫潤青石。
陸長空和羅嶽觀望整座島。
半島桃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十株巨大的菊花,醉塵閣的樓閣還在,不過,看上去煥然一新,變得內斂,低調和不經意的奢華。
國師顫顫巍巍,深邃的目光直視那十株朝天菊,他心有所感,麵上的笑容越發的濃鬱了。
樓閣前方。
陸番坐在輪椅上,一身白衫,腿蓋薄毯,微笑的望著。
而樓閣二樓,有木製的露台。
伊月跪伏,玉頸前伸,垂落青絲,狐魅臉上滿是專注,燒一壺酒,取青梅放入其中。
倪玉和聶雙趴在露台的護欄上,好奇而小心的望著下方。
陸番看到了國師,國師也看到了陸番,兩者的視線碰撞。
陸番坐在輪椅上,白衫輕飄,眉眼如畫。
他嘴角一挑。
“學生陸平安,在此為長卿的無禮,向夫子賠罪。”
陸番拱手,遙道。
國師捋須笑了起來,眼眸中有精芒閃過。
轟隆隆!
然而,隨著國師的笑聲響動。
原本凝聚湖上的水霧紛紛聚來,仿佛化作了巍峨大山,又猶如天地壓迫而下似的。
儒教浩然氣。
國師觀望陸番,慈祥溫和,徐徐開口:
“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隨著話語落下。
滿天地的浩然氣,驟然朝著陸番壓迫而來。
恐怖的壓力,讓走在前端的聶長卿、凝昭,頓時呼吸一滯。
白玉京樓閣下。
陸番淡笑著,麵對滿天浩然氣,如沐春風。
他探入棋盒,中指食指夾起一粒黑子。
麵對滿天浩然氣,對著麵前虛空,驟然落子。
落子畢,黑子漂浮於空中。
陸番周身淡藍靈氣纏繞。
無形靈壓釋放。
國師身邊,陸長空、羅嶽驟然麵色漲的通紅,龐大的靈壓,讓他們不斷的後撤。
他們震駭,驚悚。
甚至不敢走近陸番與國師此刻的互相形成的圈子。
陸長空、聶長卿等人此刻隻剩下了敬畏和驚歎。
這仿佛是一場……
諸子級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