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中再無睡意,清明的仿佛剛剛經過雨水衝刷的碧藍天空。
聶長卿沒有著急,他起身,洗漱之後,收拾好包裹。
取了布帛,認認真真的將殺豬刀擦拭了一遍,爾後,方是披上了白色長衫,背著包裹走出了房間,將客棧的門關好。
除了腰間彆著的殺豬刀顯得有幾分突兀之外。
聶長卿渾然就像是一位充滿故事的要遠遊的書生。
小二打著哈欠在打掃桌椅衛生。
看到聶長卿下樓,眼睛頓時一亮,熱情的與聶長卿打了個招呼。
“公子,昨日的書信都送上了道宗。”
小二道。
“先生這是準備去天蕩山道宗?”
小二肩膀上披著白布,笑道。
聶長卿點了點頭,倒是沒有說什麼。
南江城的長街上,天尚未大亮,還有幾分朦朧。
“先生此去道宗作甚?找親戚麼?”
“天還有些黑,路上可要小心些啊……”
小二道。
出了客棧的聶長卿,身軀微微一頓,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尚有些昏暗的夜色下。
小二便看到聶長卿的身影徐徐邁步,消失在了南江城的朦朧街道。
當掙脫束縛的太陽躍出地平線,緩緩攀上了高空之時。
天蕩山山腳下。
聶長卿一席白衫,抱著殺豬刀停下了腳步。
抬起頭,望著從天蕩山山腳一直蔓延到山頂的古老石階,緩緩閉上了眼眸,微風徐徐吹拂。
蕩起了他的發絲。
隱隱間,他回想起了五年前,奔走在古老石階上的畫麵。
石階的儘頭,仿佛有道人誦念聲,順著山頂傳下,如泉水叮咚,縈繞山林之間。
睜開眼,聶長卿仿佛看到了少男少女嬉戲在石階上的身影。
那一年,他與她攜手下山,為道宗行走。
一年後,他帶著繈褓中的孩子,在暴雨中猶如喪家之犬連滾帶爬下了天蕩山,道宗的山門閉合間的門縫,像是一把刀,斬碎了他後半生的所有希望。
五年。
他過的渾渾噩噩,東躲西藏,風流不羈的他,當過農夫,做過漁民,躲在深山砍過柴,也曾流浪在長街。
可是,道宗之人總是會時不時的出現,欲要帶走聶雙,奪走他最後的希望。
所以,他一次次的躲避,一次次的躲藏。
每每聶雙哭喊著要母親,聶長卿的心就宛若刀割般的疼。
足足五年,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風霜,他握殺人刀的手,握起了殺豬刀。
如今,他又回到了這曾經美好開始的地方。
五年磨礪,他聶長卿……
再登道宗。
邁出一步,踏上石梯。
聶長卿氣丹中的靈氣驟然湧動,裹挾著他的情緒,從口中吹出,吹動石階上的塵土和落葉。
仿佛是將壓抑了五年的一口氣,化作針芒噴吐而出。
一步一步,不徐不緩。
從山腳攀登上山頂。
終於,於茂密樹蔭間,見到了道宗緊閉的山門。
一如他五年前被驅逐下山時那般冰冷和無情。
聶長卿的臉上表情,無喜無悲。
佇立石階上,白衫獵獵。
聶長卿徐徐從懷裡抽出了殺豬刀,靈氣纏繞刀身,隱隱抖動。
一封書信,終究是未能叩開道宗山門。
既然如此……
殺豬刀驟然飆射而出,猶如黑色閃電,斬過青天白日,抽在道宗緊閉的山門之上。
巨大的刀芒虛影浮現。
使得道宗山門,轟然被劈開,碎裂倒塌。
倒塌的煙塵下。
隱隱有低沉的腳步聲在飄蕩。
一道滄桑的白衫身影,身前懸著殺豬刀,從煙塵中邁步而出,淡淡開口。
“白玉京門徒,聶長卿。”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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