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墨佇立在岸邊。
他死死的盯著濃霧縈繞的湖麵,仿佛一眼看穿了濃霧,看到了湖心島上的大恐怖。
這是唐一墨第一次體會到絕望的味道。
自從他得仙人傳承,開了第一脈之後。
他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對手。
除了在龍門秘境中,遇到的兵俑,可哪怕兵俑他也無所畏懼,能夠應付。
而此時此刻。
從那湖心島上傳來的威壓。
讓他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隔著一座湖,他都能感受到威壓的強大。
更逞論威壓釋放者了。
“北洛……陸少主!”
唐一墨吞了口唾沫。
原來,他唐一墨,還差的遠呢。
一架馬車馳騁而來。
唐一墨回首。
卻見一白衫中年人,腰間挎著殺豬刀,從馬車內小心翼翼,滿臉柔情的攙扶出了一位道姑。
“茹兒,小心。”
聶長卿道。
道姑目光癡癡,隻是捏著白衫人的發鬢。
白衫人將道姑背負,來到了岸邊,尋來了一艘小船,一躍登上了船。
唐一墨盯著這中年人。
驀地。
那孤舟上,握住了船篙的中年人回首,瞥了唐一墨一眼。
轟!
唐一墨感覺心神仿佛遭受到了重錘的衝擊。
蹬蹬蹬的連續後退了數步。
胸口中隱隱有鬱血要噴出。
“好強!”
唐一墨心中驚恐,隻是一個眼神,就給他不可阻擋的恐懼,仿佛那腰間殺豬刀隨時可以削去他的腦袋似的。
“此人……是誰?!”
唐一墨深吸一口氣。
“腰間挎有殺豬刀,毫無疑問,此人便是北洛陸少主的車夫。”一位江湖武人開口道。
唐一墨身軀一震。
車夫?
僅僅隻是車夫?
一位車夫就這麼強了嗎?
唐一墨原本內心中升騰的驕傲,在這一刻,被粉碎的分崩離析。
……
湖心島上。
陽光燦爛。
半島桃花儘皆開,粉嫩的花瓣像是少女通紅的臉頰,帶著羞澀,帶著迷人。
氤氳的靈氣湧動在湖心島上,讓島上的靈氣越發的濃鬱。
朝天菊噴吐著靈氣,碧欏桃花也在噴薄靈氣。
兩種靈植,爭相鬥豔。
陸番端坐千刃椅,憑欄處,白衫獵獵,垂鬢飛揚。
凝昭收了傘,安靜的佇立一旁。
陸番在輪椅護手上輕點,清脆的聲音,縈繞在整個湖心島。
島上。
謝運靈迷戀的望了一眼天空中儘散的鉛雲和垂落的金色陽光。
陽光鋪在他的臉上,暖洋洋的,衝散了暴雨所帶來的濕氣。
劍聖華東流仿佛入了魔障似的,狂熱的看著陸番。
那驚豔的一劍,讓他到此刻都難以忘懷。
“半島桃花開,我這桃花,盛放之時,可形成靈氣風暴,可莫要浪費了這寶貴的靈氣風暴聚合時間。”
陸番淡淡道。
聲音飄揚在島嶼上。
話語落下。
島上眾人皆是一驚。
景越盤坐在地,運轉功法,瘋狂的吸收靈氣納入體內。
伊月也是一絲不苟,瞬間進入修行狀態。
聶雙狂奔而出,來到了菊花下,打出一套拳,小小的身軀在打拳期間,熱氣滾滾,靈氣纏繞身軀。
小鳳一從白青鳥胸前衣襟縫隙中爬出,一躍而下,像是一團絨毛球似的在地上蹦彈了一番。
爾後,撒歡似的,瘋狂在島嶼上狂奔。
靈氣卷動,灌入小鳳一體內。
白青鳥驚訝,也學著運轉《九凰變》,隱隱有氣流纏繞她的身軀。
孤舟上,仰麵躺倒的呂洞玄也不裝死了,趕忙爬起來,吸收靈氣。
謝運靈目光一怔,也開始瘋狂吸收靈氣。
華東流和公輸班因為不曾有修行法,對靈氣吸收不太懂隻能眼巴巴的望著,不過,沐浴在靈氣中。
靈氣滋潤著他們,自然也帶來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改變。
樓閣之上。
陸番看向了身邊的凝昭:“去吧,雖然入了體藏,但這種機會也莫要錯過了。”
“半島桃花盛開所爆發的靈氣風暴,很珍貴,下一次就不知道要何時了。”
凝昭目光波動。
紅唇微微翹起,朝著陸番躬身。
“喏。”
爾後,白裙飄揚,凝昭便轉身下樓。
盤坐吸收凝練靈氣。
樓閣二層,隻剩陸番一人。
他倚靠著千刃椅,手掌搭在鳳翎劍所化的把手上,輕輕摩挲。
白玉京樓閣石梯上。
琵琶聲猶如暴雨如驟,大珠小珠落玉盤,更平添了幾許急促和灑脫。
茗月抿著紅唇,一手捧著琵琶,一手如精靈在弦上輕攏慢撚抹複挑,她觀望諸子百家與陸番的戰鬥有所體悟,隱隱之間,趁著靈氣風暴,仿佛引動了靈氣。
琵琶聲也變得越發的振奮人心,聞著氣血似乎都被調動了起來。
呂木對沒有如眾人一般借靈氣風暴修行。
他取出了紙和筆,拍胸,咳血。
染血墨,書寫文案。
“陰雨,北洛,湖心島。
道宗、劍派、機關家、天機家四諸子,挑戰白玉京之主陸平安,敗。
陸平安一念桃花開半島,隻手震雲降天光。
祭奠諸子百家之落幕,歎時代之更迭。”
呂木對抹去嘴角的血跡,滿臉激動和興奮。
枯木般的手都在顫抖著將秘信塞入了天機鴿。
“咕咕”聲中。
天機鴿展翅,震落白羽,裹挾著靈氣,化作白光,瞬間爆掠消失在濃霧之中。
在呂木對放飛天機鴿的時候。
倚靠在輪椅上的陸番徐徐眯眼。
他的眼前,一行期待已久的係統提示性文字,終於彈出。
“恭喜宿主完成支線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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