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雲被俘虜著押解到了江漓和澹台玄的麵前。
渾身染血,丟盔棄甲的唐白雲,臉上早已經失去了血色,他的身軀都站立不穩,雙腿有些發軟。
“唐顯生鋌而走險,可惜,卻有了你這麼一個愚蠢的兒子。”
“既然勾結了蠻人,都引領北上,你就不應該這麼快暴露蠻人的蹤跡,你不了解我們這些老一輩對外敵的痛恨!”
澹台玄看著唐白雲,道。
被五花大綁的唐白雲臉色蒼白了一會兒,也不由笑了起來。
原來,他失敗,居然真的是敗在暴露了蠻人的蹤跡。
唐白雲沒有求饒,也沒有讓澹台玄用他的命讓唐顯生來贖命。
因為唐白雲很清楚,一旦唐顯生回到南郡,發現了他在南郡所做的事情,絕對不可能給他贖命。
唐白雲淒厲的笑了起來。
“我不甘啊……”
“差一點,就差一點……”
唐白雲死死的盯著江漓。
噗嗤!
澹台玄抽刀。
抹過了唐白雲的脖子,血飆射而出。
澹台玄冷著臉。
抽刀回鞘。
“將唐白雲的首級,快馬加鞭送入南郡,唐顯生現在應該已經回到了南郡,那便讓唐顯生親眼看看勾結外敵的下場。”
澹台玄大紅袍翻卷,道。
爾後,他轉身便走。
北郡大軍押解著南郡的殘兵敗將,消失在了地平線的儘頭。
江漓策馬,赤練跟在他的身後,剩餘的黑龍衛和大周朝的殘兵也都安靜的佇立著。
江漓望著澹台玄遠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
有車輪碾過地麵的聲音響起。
一架車輦行駛而來。
周圍,有精兵逐漸將江漓等人包圍。
車輦的布帛掀開,露出了墨北客蒼老的麵容。
江漓看著墨北客,笑著搖了搖頭,他抬起手一揮,原本握起武器的黑龍衛以及大周精兵,紛紛垂下了武器。
……
北洛,湖心島。
南郡北伐最終的結果居然是這般,倒是有些出乎陸番的意料之外。
不過,想來也在情理之中,若是唐顯生親自出兵北伐,那還有可能與澹台玄和霸王交鋒的可能。
唐白雲,還是傻了些。
不僅僅傻……還坑。
倚靠在輪椅上,陸番微微蹙眉,這一場戰爭,修行人死了不少。
南府軍、黑龍衛等等修行人軍隊,死傷慘重。
雖然戰爭難免要死人,但是修行人的死亡,對陸番而言,還是有些影響。
這些修行人都是龍門千挑萬選培養出來的,因而,他們每提升一縷靈氣,陸番就能獲得提成。
如今都在戰爭中死亡了。
陸番所能提成的靈氣便少了許多。
“修行人加入戰爭,對戰爭的影響太大,會改變未來戰爭的規則,到時候或許會變成修行人的對抗……”
陸番微微蹙眉,這有些偏離他的初衷。
這樣平白死傷的修行人,也會減緩改造世界的進程,這並不是陸番所想要見到的。
陸番好不容易讓世間誕生了許多修行人,結果這些人居然拚了個你死我活。
陸番思索了一陣,得讓他們明白,變強的重要性。
輪椅在島嶼上徐行,無聲無息。
呂洞玄正在悠閒的泡茶,美麗的湖島風景,濃鬱的靈氣縈繞。
簡直是天然的養老聖地。
這兒的湖水清冽,泡出來的茶都是濃香四溢。
另外偷偷摘一瓣桃花,亦或者是一瓣菊花,加入所需要泡的茶水中,那茶水的滋味,更是人間難得幾回飲。
“閒情雅致很不錯啊。”
忽然。
陸番淡淡的聲音從呂洞玄身後傳來。
讓呂洞玄差點沒被嚇的噴出一口茶水。
“公子。”
呂洞玄抹了抹嘴,滿臉堆笑的湊了過來,脖子上的大金鏈子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晃蕩著刺眼的光芒。
“天機閣很閒啊。”
陸番靠著輪椅,似笑非笑道。
呂洞玄趕忙擺手,“不閒,忙得很,天天忙著收集天下各大勢力的情報……忙的連喝口茶的時間都沒有了。”
陸番也懶得拆穿他的謊話。
呂木對在垂釣,呂洞玄在泡茶,哪裡忙了?
“天機閣也該做點事情了。”
陸番想了想,看向了呂洞玄,道。
“公子,有何事,請說,天機閣一定會保證完美的完成!”呂洞玄拍著胸脯,道。
陸番擺了擺手:“也不是什麼麻煩的事。”
“發布一紙天機令,從今日起,天下止戰三個月。”
“啊?”
呂洞玄呆住了。
“做不到?”陸番看著呂洞玄,淡淡道。
“可以,可以……”呂洞玄回過神來,趕忙拍著胸脯保證。
他看著麵色淡然的陸番,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咱們一紙天機令發布,但是……天下人真的會遵循麼?”
陸番看了呂洞玄一眼,輪椅自動行駛往白玉京樓閣二層而去。
“你發便是了。”
“誰有異議,亦或誰敢不從……
“那便讓他們來找白玉京。”
……
南郡。
經過了一日的顛簸。
唐顯生終於回到了南郡南江城,馬車內,唐一墨的燒退了不少,整個人也清醒了許多,雖然臉色依舊有些泛白。
唐顯生疲憊萬分,衣衫淩亂。
下了馬車,入了唐府,唐府之內卻是出奇的安靜。
唐一墨臉色泛白,跟隨在唐顯生的身後。
唐府的安靜,讓唐一墨不由的蹙起了眉頭。
想到了什麼,唐一墨飛速往母親和妹妹所在的廂房奔走而去。
唐顯生坐在太師椅上,喘一口氣。
忽然。
聽得廂房中,有唐一墨冰冷的嘶吼聲傳來。
“唐顯生!”
唐顯生剛拿起茶盞的手頓時一抖,險些跌落在地。
他起身,往廂房而去。
然而,卻是看到唐一墨佇立在淩亂的廂房之前,手中攥著一下人的脖頸。
“我妹和我娘呢?!”
唐一墨扭頭看向了唐顯生,冰冷的問道,蒼白的臉色都湧上了一抹潮紅,牙縫中迸出了冰冷的充斥著殺意的話語。
唐顯生臉色一怔。
而此時此刻。
卻有一位渾身染血的士卒,滿臉惶恐的抱著一個木盒,連滾帶爬的出現在了唐顯生的視線中。
淒厲的聲音,響徹整個唐府。
“太守,南郡……敗了啊!”
遠處,氣息冰冷的唐一墨都是一滯。
唐顯生臉色一白,身軀搖晃,顫顫兢兢的接過了染血士卒遞來的還在流淌著鮮血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