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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飛雪中。
一道白袍身影,徐徐行走而來,衣衫在風雪中搖曳,腰間挎著把殺豬刀。
腳踩著積雪,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抬起頭,望向了遠處的巍峨天函關,聶長卿不由的吐出了一口氣。
半個月了。
他與李三思驅逐西戎大軍,一直驅逐到了漫天飛雪都化作無垠沙漠,方是停止驅逐。
在他看來,這無垠沙漠就恍若是世界的儘頭。
至少,在聶長卿看來,在這遼闊無垠的沙漠之後,很有可能便是一片虛無,畢竟世界的另一端有什麼,他也不清楚。
因而,他和李三思沒有再繼續驅趕。
而是爆發出了急速,回歸天函關,畢竟,聶雙他們還在等著他。
登上了天函關的城樓。
卻發現,天函關中,隻剩下了聶雙一人乖巧在等候。
“青鳥和羅成呢?”
聶長卿抖落了白衫上的白雪,問道。
“青鳥姐去了帝京,聽說是江漓被皇帝下了大獄,青鳥姐帶著她的雞崽要去劫獄,羅成怕她出事,便去保護她了。”
聶雙道。
聶長卿的麵色頓時古怪了起來。
江漓下獄?
看來這半個月,發生了很多事情啊。
聶長卿也不急,聽聶雙慢慢給他說,他揉著兒子的大腦袋,眼眸中有些溫柔。
哪怕他成為蓋絕天下的體藏境修行人,兒子仍舊是他內心中的一塊柔軟。
聽完了聶雙的敘述,聶長卿不禁有些唏噓。
這半個月,天下發生的變化……不是一點點,而是太大了。
大到聶長卿都感覺有些陌生。
“澹台玄立國大玄,號北玄王,霸王立國西涼……”
“大爭之世啊。”
聶長卿感慨了一句。
他揉了揉聶雙的腦袋。
“我們該回去了。”
聶長卿道。
爾後,他便帶著聶雙走出了房間,守在外麵的大玄國修行人軍隊,玄武衛則是朝著聶長卿恭敬行禮。
聶長卿微微頷首。
澹台玄出兵伐周,每一位玄武衛都無比的重要,卻仍舊是分出了兩位保護聶雙。
“去吧,去相助你們的王。”
聶長卿道。
兩位玄武衛對視了一眼,眼眸中閃爍過激動之意。
爾後,朝著聶長卿拱手,便離開了城樓,準備趕赴跟上伐周大軍,大玄國士卒,以戰死沙場為榮!
而聶長卿則是牽著聶雙,兩人行走在冰天雪地中,往不周峰的龍門而去。
不周峰山不曾下雪。
像是有無形的壁障阻攔了漫天的飛雪。
山上綠樹長青,植物生長的茂盛。
當聶長卿帶著聶雙到來的時候,又看到了端坐在那青石上吹奏長笛的少女。
聶長卿凝眸,朝著少女微微頷首,這位少女給他的感覺,無比的恐怖。
他有種麵對深不可測的公子般的感覺。
不過仔細對比,聶長卿覺得還是陸番更可怕一些。
少女沒有理會聶長卿,繼續吹奏的笛曲,笛曲悠悠,不周峰上的綠植都隨著笛音而搖擺。
穿過不周峰的龍門,回到了湖心島。
聶長卿恍然有種隔世的感覺。
“呀,聶雙!”
倪玉看到了聶雙,眼睛不由一亮,揮了揮手。
聶雙畢竟還是孩童心性,在聶長卿的笑容下,飛奔而出。
聶長卿則是一步一步,往白玉京樓閣而去。
樓閣二層。
公子靠在輪椅上,手中捏著一枚佛珠舍利,晶瑩剔透。
聶長卿的眼珠子驟然一縮,從這佛珠舍利中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
是當初西郡戰場中,遇到的那佛僧的氣息。
果然,當初那凝聚而出的遮天一掌……是公子麼?
“回來了?”
陸番抬起頭,看了聶長卿一眼,道。
“你錯過了我關於體藏境之上境界的講述,你可以找凝姐,亦或者是老呂他們了解一下。”
陸番道。
聶長卿眼睛不由一亮,體藏境之上的境界?
“公子,這半個月,我與李三思一起驅逐西戎人到了世界的邊緣,無邊荒漠,將這些西戎各部落,趕入了荒漠中。”
聶長卿道。
“世界的邊緣?”
陸番聞言,不由笑了笑。
“你確定那是世界的邊緣?”
聶長卿呆了呆,似乎聽出了陸番話裡有話。
“你沒有親眼走到那荒漠的儘頭,又怎麼能說是世界的儘頭呢?不曾親身經曆,可莫要妄下定論。”
“或許,世界根本沒有儘頭,在你眼中,大周是世界的中心,實際上,大周不過是這個世界的一個區域呢?”
陸番道。
聶長卿聽的呆了呆。
“好了,去修行吧……這半個月,你的修行可是拉下太多了。”
陸番道。
聶長卿回過神來,趕忙拱手,他退出了白玉京樓閣二層。
遠處,凝昭盤膝而修行,她的身軀上,五道靈氣旋渦在盤旋,化作了一件精致的靈氣鎧甲,比他的鎧甲還要精致。
這半個月他驅逐西戎,修為雖然有增長,但是增長的並不明顯。
畢竟,他已經淬煉完了五臟,想要更進一步,就必須要衍化屬性靈氣。
而領悟屬性,顯然沒有那麼簡單。
他這半個月沒怎麼修行,而凝昭卻在靈氣充足的島嶼上修行,此消彼長,被追逐上卻也正常。
聶長卿目光一掃,卻發現了一張熟麵孔。
“是你?”
“窮畫師。”
聶長卿看到了司馬青衫,在驚異的同時,不由笑了起來。
司馬青衫正修煉著,趕忙從地上站起身,朝著聶長卿拱手。
“聶先生。”
他可沒敢稱聶長卿為殺豬匠,雖然聶長卿是這樣介紹自己,但是,該有的禮儀他還是懂得。
“居然體藏了……”聶長卿眉宇一挑,有幾分詫異。
“天地異變時候,僥幸領悟了……再加上經曆了陸少主的指點,我如今也勉強淬煉了二藏。”
司馬青衫道。
爾後,他鄭重的拱手:“多謝先生南晉城下的救命之恩,沒有先生,便沒有青衫今日成就。”
“在下欠先生一個人情,先生若有何要求,青衫必定赴湯蹈火。”
聶長卿則是擺了擺手。
“救你隻是順手,不用放在心。”
“你拜入白玉京了?”
聶長卿問道。
司馬青衫搖了搖頭,他身上打著補丁的破舊青衫搖曳,看向了樓閣二層,有些遺憾道:“陸少主不願收我入白玉京。”
聶長卿眉宇不由一挑,這可就有些遺憾了,看來公子並不看好司馬青衫。
“陸少主說,讓我去江湖中自立門派,締造修行人的百家爭鳴。”
司馬青衫道。
“如今,見到了先生,謝過了恩情,在下便也該啟程了。”
司馬青衫笑了笑,背起了書箱,朝著樓閣上的陸番拱手,也朝著倪玉等人拱了拱手後,便取出公輸羽為其打造的畫筆和畫卷,潑墨成墨舟,踏舟而去。
聶長卿看著司馬青衫離去的背影,眼眸逐漸凝起。
後起之秀,越來越多了。
隨著天地異變的開啟,體藏境似乎不再如先前那般困難。
他聶長卿若是再不努力修行,可能便要被人追逐而過,拋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