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絲毫不慌,“既是下山曆練,何必拘泥太多。師尊,你著相了。”
雲歇將人上上下下看過一遍,仿佛第一次見一般,“你很聰明。”
“全賴師尊教導有方。”
應對自如,他漫不經心說著笑著,目光跟著漫不經心挪移。
忽然,他目光定向雲歇身後某處,神色一變,與此同時,雲歇聽見利物劃破空氣的聲響。
長劍出鞘聲。
鋒芒如電劈進眼簾,遊蓮再不複從容,衝過來:“雲歇——”
身後風聲遠比他更快,瞬息已至,刮起雲歇鬢發。
雲歇當即轉身,淩空畫盾。
盾與劍相接,一聲鏘鳴,震耳欲聾。
一劍不成,又是一劍。來者不以修為不以靈力,隻用一柄重劍戰得殺意洶湧,隻攻不守,步步逼近。雲歇便也棄盾不用,祭出長劍。
刹那雷霆相擊,撕出大片火花,濺亮咫尺視野。
對方那柄劍乃是青銅所鑄,劍身寬大,古樸無紋,鏽蝕斑斑。火花從劍尾撕到劍首,雲歇看到,那柄劍洞開一個碗大的豁口,豁口凝固無數碎片齏粉,風吹不散。
就像是,停留在劍斷的那一瞬間。
一把劍長成這樣,已夠離奇。撞上雲歇手中焚火長劍,沒有折斷反而堅不可摧,更是離奇。越發令人好奇,這樣一把劍的主人,會是誰。
城樓上一時間隻聞金戈相擊。戰況漸烈,飛火流竄。幾次錯身,雲歇終於看清了持劍何人。
重鎧頭盔,銀甲覆麵。
同劍身一般的豁口也洞穿了持劍人的身軀。頭部,左胸,右膝,每一處都足以致命。平常人絕無法頂著數處這樣致命的傷口,蹦蹦跳跳,打打殺殺。
何況,右膝那缺口已經剜空,將整條腿徹底斷成兩截,中間毫無支撐粘連的骨骼皮膚。也就是說,這人根本不可能好端端站立在此處!
但。
隻見這人戰靴向後一蹬,腿風橫掃,向雲歇劈頭踢來,淩厲至極。雲歇舉臂一擋,連退三步。重劍去勢不減,直逼雲歇麵門。
就在此時,斜刺裡橫插進一柄紙扇,擋住劍鋒。
然而,扇麵之薄怎能較劍鋒之利。一個照麵,紙扇連皮帶骨被絞成漫天飛屑。碎白紛紛揚揚,生生造出一場六月飛雪。
嘀嗒。
其中一片雪花被血滴壓得快速墜地,緩緩融化在滲開的鮮紅中。
濃烈血腥味推散冷霧,雲歇看向擋在前麵的人:“你——”
遊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