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做什麼?”
“掌櫃的……”
蘇蘇似尋著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匍匐著向雲娘而去。她抓著雲娘的衣角,一點一點爬起身,而後雙手緊緊地攥住雲娘的手臂。
蘇蘇嗓音沙啞道:“她簡直是發了瘋,她傷了我的臉。”
雲娘微微俯首,嫌惡地看了眼叫蘇蘇弄臟的衣袖,再看楚驚春站在一側,清清白白,雲淡風輕。
“大半夜的做什麼?”雲娘拿帕子扒開蘇蘇的手,厲聲道。
隨後轉向楚驚春,麵色溫和些,聲音聽來卻是更冷。
“輕白,你來說。”雲娘慣是不愛聽楚驚春說話,眼下見蘇蘇已有些瘋癲形態,怕也說不出什麼來。
楚驚春道:“蘇蘇姑娘要劃了我的臉,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話聽著,與她來的頭一夜,張老爺身死之時,她也是這般。“他欲強行為之,我不甚殺了他。”總是清清冷冷,仿佛她自個極其無辜。
大抵,也算是無辜。不過手段駭人罷了。
雲娘一進門,便知情形不過如此。遂又問蘇蘇的貼身丫頭:“是這樣嗎?”
丫頭自然替蘇蘇辯白:“不是,掌櫃的,不是這樣的。我們姑娘隻是請輕白姑娘過來說話,不想……”
“說話要捆住手腳?要來這柴房?”楚驚春輕飄飄打斷她。
丫頭一滯,留在那處的椅子和落在地上的麻繩,是實打實的證據。她頓時憋不出一個字來。
雲娘自也瞧見那處的一團亂麻,冷哼一聲,心下不由罵了句:蠢東西,綁人也綁不利索!
“送你家姑娘回去。”
丫頭忙上前去攙蘇蘇的小臂,可蘇蘇叫人劃傷了臉哪肯輕易放過,當即又是攀上雲娘的衣袖,不甘心道:“掌櫃的,你一定要替我做主,輕白今日敢弄傷我的臉,日後不定能做出什麼事來。”
雲娘眼底愈是不耐,示意站在一旁的小廝:“送回去!”
兩人再不敢遲疑,當即一人架住蘇蘇一條手臂,向外拖行而去。
蘇蘇何曾這般狼狽,可她已然傷了臉,或許再好的藥也無法叫她容顏如初。心下的恨意衝昏了頭,她隻顧大聲喊著:“輕白,我跟你沒完。”
“輕白,我定要你死,我要你死!”
“……死!”
聲音漸漸遠去,楚驚春最後隻能聽見一個“死”字,可見真是恨極了。可恨不恨的,與她又有什麼相乾。
楚驚春隨即也要離去,忽聽雲娘道:“去我房間坐坐。”
楚驚春沒得由頭拒絕,遂跟在雲娘身後一步一步向著她的房間行去。
“輕白姑娘,請。”
立於門口的丫頭將厚重的簾幔掀開,雲娘與楚驚春一一走過,煙蘭落在了最後。然煙蘭身在最後,卻也看得最為清晰。輕白姑娘自是姿態無謂,掌櫃的手指蜷在袖口裡卻是早已緊握成拳。
下一瞬,掌櫃的猛然轉過身,拳頭化為巴掌將要狠狠地落在輕白姑娘麵上。
這一幕,同那日掌櫃的忽然甩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