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瘦男子徑直到了特工部副主任李君世的辦公室報告“李主任,謝軒一個人跑到吉慶茶樓,還在外麵吃了碗餛飩,很是可疑。”

他叫左春榮,特工部行動四處二科科長,雖是謝軒的手下,實則是李君世的人。

謝軒的四處,並非鐵板一塊,李君世也不會讓謝軒一家獨大,明裡暗裡安插了不少人。

李君世整了整西裝,摸了摸了發蠟的大背頭,問“除了這個,還有什麼?”

李君世雖然隻是特工部的副主任,可他的實力比莫頓鼎大得多。

甚至,這個主任的位子,也是李君世故意讓出來的,畢竟,莫頓鼎的資曆比他要老些,他得借助莫頓鼎的名氣。

謝軒是莫頓鼎的人,李君世當然要除之而後快。

李君世的控製欲很強,他希望特工部全部掌握在他一個人手裡,莫頓鼎隻能做個名義上的主任。

左春榮篤定地說“其他沒什麼了,他經常去吉慶茶樓,肯定不正常。”

李君世沒好氣地罵道“不正常個屁,他看上茶樓老板娘了。”

他讓左春榮去行動四處,是為了讓他監視謝軒,這傻子天天跟蹤謝軒,還懷疑謝軒。

今天的甄彆行動,確實是他提議的,謝軒乾脆利索地抓了鄧堅持,通過了考驗,以後隻需要監視謝軒,彆太為莫頓鼎賣命就行了。

左春榮堅持著說“我看不像,他要是看上老板娘了,豈不早把人收了?他去吉慶茶樓,一定另有所圖。”

李君世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就是個粗人,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不?謝軒要抱得美人歸,可不能用強。”

左春榮梗了梗脖子,甕聲甕氣地說道“反正我覺得,謝軒很可疑。”

李君世沒好氣地說“他今天剛通過甄彆,日本人都覺得沒問題,你還查什麼查?”

他也希望通過謝軒打擊莫頓鼎,爭取把四處也掌握在自已手裡。

可謝軒表現得很出色,完全沒有任何抗日的跡象。

左春榮堅持道“我相信自已的感覺。”

李君世說道“你要查可以,但有一條,不能被他察覺。我可提醒你,謝軒整起人來,厲害著呢。你的主要任務是監視他,不得憑空臆造,更不能無中生有。”

左春榮不以為然地說“我才不怕他呢,況且,我是主任的人,他能奈我何?我吃定他了,總有一天要把他拉下馬!”

李君世答應過他,隻要把謝軒拉下馬,以後四處的處長,就是他的,這才是最大的動力。

離開特工部後,左春榮心情非常之愉悅,也沒回四處,拐到了久安裡。

他在這裡有套房子,還有個女人阿萍。

左春榮很疼愛這個女人,他來這裡的次數,比回家的次數還多。

可左春榮卻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來這裡了……

“處長,鄧堅持還在寫著呢。”

麻天見謝軒回來,馬上一溜煙跑了過來,臉上洋溢著諂媚的笑容。

謝軒冷冷地說“讓他趕緊寫,不寫完彆想吃飯,更不能睡覺!”

從踏入特工部四處的那一刻起,他就立馬變成了那個冷酷無情,心狠手辣的漢奸特務。

得知謝軒的命令,鄧堅持心裡陣陣發苦。

原本就被揍得連他娘都認不出來了,眼鏡也被踩碎,全身都是傷,還讓他寫自述,得從記事起開始寫,不僅不給治傷,不寫完還不給吃飯,不讓睡覺。

這不跟再受次刑一樣嗎?

可心裡再苦,也不敢表露出來啊。

莫頓鼎已經發話,以後他就是四處的人了。

在謝軒手底下吃飯,他敢得罪這個小閻王?

直到天完全黑了,鄧堅持才終於寫完,拿給謝軒看,後者又問了很多。

比如,鄧堅持剛加入共產黨的經曆,以及他叛變的過程。

最重要的,當然是這次甄彆行動的詳細情況。

鄧堅持辯解道“謝處長,這次的甄彆行動,是特高課策劃,特工部具體實施,並非針對你一個人。”

謝軒淡淡地說“特高課的行動,我當然支持。”

鄧堅持臉上一喜“謝處長能理解就好。”

謝軒說道“你好好休息,把傷儘快養好,過兩天配合我在四處也搞一次甄彆。”

既然是特高課的意思,他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甄彆嘛,人人都可以懷疑,特彆是他看不順眼的那幾個,自然而然就成了重點甄彆對象。

鄧堅持苦著臉,猶豫著說“這個……,我的傷,恐怕……幾天好不了。要不,我還是回莫主任那邊吧?”

謝軒冷冷地說“好不了也得好,我再給你加一天,三天之後,你不好也得好。還有,以後你是四處的人了,不要再把莫主任掛在嘴邊。”

鄧堅持低下頭,輕聲應道“是。”

他原本覺得,叛變之後,就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跟著日本人,榮華富貴享用不儘。

哪想到,日本人卻用他來甄彆特工部的特務,把他當成犧牲品,他因此落到了謝軒手裡。

可以預料,他以後的日子不會那麼好過,什麼錦衣玉食,什麼榮華富貴,都跟他沒什麼關係了,能好好活著,就是菩薩保佑啦。

謝軒突然說道“你不是要好好表現麼?現在就有個機會,我等著你的表現。”

鄧堅持眼睛一亮“什麼機會?我一定好好表現。”

“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