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左春榮是不是共產黨,也不管他是怎麼死的,隻要死了,隻要李君世難受,他就開心。
謝軒謙遜地說“慚愧,沒能挖出左春榮的上下線,還差點讓他跑了。”
莫頓鼎微笑著說“能抓到左春榮已經很不錯啦。”
謝軒還要說話,就看到李君世帶著萬海翔走了過來。剛才莫頓鼎的話,確實傳到了對麵。
莫頓鼎的話,就像一把刀子,深深要紮在李君世心口,讓他的心在滴血。
李君世冷著臉說道“萬海翔發現左春榮的致命傷是後背,從子彈射入的角度和傷口推測,是近距離射擊,那人不是來救他,而是要殺他!”
萬海翔其實還有一種懷疑,殺左春榮的人,是謝軒派去的。借地下黨的名義殺人,無需承擔任何責任。
如果真是這樣,那謝軒就該死!
莫頓鼎淡淡地說道“左春榮已經招供,對地下黨來說,他已經是叛徒,殺他也不算什麼。”
萬海翔望著謝軒,陰森森地問“可是,地下黨怎麼知道他招供了呢?”
謝軒隨口說“我記得送左春榮到醫院時,是給他帶了手銬的。但左春榮死時,沒帶手銬。”
他一夜沒睡,把所有可能的問題都設想了一遍,做了不知道多少套預案。
不管李君世和萬海翔發現什麼問題,他都有應對之策。
李君世沒好氣地說“這又有什麼關係?”
是他命令鬆開左春榮手銬的,不管謝軒有什麼口供,他對左春榮還是很信任的。
把左春榮送到醫院,隻是緩兵之計,自然不能銬著他。
萬海翔卻是一愣,他馬上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人原本是來救左春榮的,發現他沒帶手銬,又受到我們的保護,就知道他叛變了?”
李君世不滿地說“他們怎麼可能這麼縝密?”
謝軒的話,讓他感覺到一絲不妙。難道說,左春榮真是地下黨?
莫頓鼎馬上說道“我倒覺得萬處長分析得有道理,那人一開始確實沒發現,到了外麵才斷定他叛變了。要不然,也不會驚動我們的人,更不會開槍殺了左春榮。”
莫頓鼎的原則是,隻要有利於謝軒的,他都支持,隻要能打擊李君世的,他都讚同。
李君世很是疑惑地說“這麼說左春榮真是地下黨?”
他的語氣,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強硬。哪怕心裡再不相信,此時也沒有辦法反駁。
莫頓鼎說道“他本來就是地下黨嘛,這是他親口承認了的,白紙黑字還簽字畫押了的。”
李君世的臉,頓時黑了下來,而萬海翔也很是沮喪。
兩人待著也無趣,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四處的事情,你放手去乾,一切有我。”
“有主任作後盾,我就有底氣了。”
莫頓鼎隨口問道“左春榮死了,二科你準備交給誰?”
謝軒看了莫頓鼎一眼,隨即說道“這個……,要不,讓鄧堅持試試?”
莫頓鼎點了點頭“可以。”
謝軒明白,就算自已不提,莫頓鼎恐怕也會讓鄧堅持到二科當科長。自已主動提出來,不僅莫頓鼎滿意,鄧堅持也得感激他。
謝軒問“主任,申浦地下黨的那個人,既然知道他坐火車來了,是不是也掌握了他的動向?此人在我手底下溜掉,我得親手抓住他。”
莫頓鼎笑了笑“既然掌握了孟元誌的動向,又何必再抓他呢?”
“孟元誌?”
“他是中共申浦市委新來的書計。”
謝軒恭維道“主任胸有成竹,看來這個孟元誌逃不出你的五指山了。”
他臉上掛著笑容,心裡卻大吃一驚。
看莫頓鼎的神情,孟元誌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
莫頓鼎隨口說道“光是一個孟元誌哪夠?”
謝軒沒再多問,再問,就觸線了。如果莫頓鼎願意說,自然會告訴他。不再主動說起,說明其他事情,沒想再告訴他。
謝軒離開特工部時,心情很矛盾,一夜沒睡做著準備工作,終於順利過關了。
萬海翔覺得謝軒說得有道理,左春榮應該是因為沒帶手銬而死。
沒有其他證據,李君世自然也就無話可說,莫頓鼎則力挺謝軒,左春榮案就到此為止,不用再查了。
令他擔憂的是,孟元誌以及申浦市委的安全。
李君世站在窗口,望著走出辦公樓的謝軒,不甘心地問“海翔,你覺得謝軒的話可信嗎?”
萬海翔沉吟半晌,才無奈地說“有一定道理,我們沒有其他證據,隻能暫且停止調查。”
李君世收回目光,轉過身,歎了口氣說道“這次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原本要抓中共申浦市委的一號,結果人家提前到了,在碼頭撲了個空。
左春榮是他的親信,結果莫名背上地下黨臥底的罪名,被人打死,還不知道凶手是誰。
萬海翔緩緩地說“請主任放心,我會暗中再調查。謝軒如果真有問題,總會露出馬腳的。”
李君世冷冷地說“如果他真有問題,也彆調查了,直接……”
說完,李君世做了一個切脖子的動作。
不管謝軒有什麼身份,他是莫頓鼎的人,憑這一點就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