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蓉心慌意亂地收回手:“沒事,他沒事。”“倒是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果然是個怪女人。”天明說道,然後又和打了雞血一樣:“大叔,教我劍法唄,等我學會了,我去打敗那個壞男人。”
蓋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都一把年紀了,這是他晚來初戀啊,可惜現在他背負太多,不敢輕易說出承諾。
站在屋頂上的曉月看著這一切,麵無表情,她雖然成為了迪妮莎的跟班,不過她還是不懂人與人之間那些複雜的感情。這些東西比起天道根本不足掛齒,卻有那麼多人為了這些無足輕重的東西要死要活,她很不解。
“生命也不過一劍重量,這些情和愛又算什麼呢?”曉夢站在屋頂上說道:“人生在世短短百年,人應該關注更加重要的東西。”
這話是說給迪妮莎聽的,雖然之前論劍她輸掉了,不過她可沒有那麼簡單就放棄天道。曉夢覺得自己隻是對天道還不了解,所以才會輸給迪妮莎的。
她承認之前她是通過證明他人的錯誤來為天道佐證,那確實是錯誤的。不過天道不會錯,錯的隻是她自己而已。所以她還是要追尋天道,這個人間沒有值得她探索的東西,全是些雞毛蒜皮。
迪妮莎看著這倔強的小姑娘,倒也沒有放棄她。曉夢從小無父無母,她的師父又不教她些人間煙火,隻教她些假大空的東西,她走上歧路也是難免的。
堅信了十八年的東西,讓她說丟就丟,顯然是做不到的。
“天道簡單又不簡單,你以為天道是什麼?”“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還是天若有情天亦老?”迪妮莎平靜地說道:“我不追求天道,但我也相信有天道,但我不認為天道是某一樣具體的東西,也不是無情不仁。天道既眾生,眾生既天道,天道是一個係統,一個讓眾生可以表達自己展示自己的舞台,這個舞台上,眾生的喜怒哀樂皆是天道,你能抓住他,也能感覺到他,隻是你不理解他,所以才會排斥他。”
……
迪妮莎說的和她師父說的完全不一樣,可以說是南轅北轍。可是曉夢卻不能反駁迪妮莎,因為她的知識太過貧乏了,她對天道的理解隻是她師父還有書本上看來的,沒有她自己的理解。
“但這些和人宗理念差不多,難道人宗就是對的麼?”曉夢不能接受。
“當然不一樣,人宗的道是人宗的,你的道是你的,沒有道是相同的,就好像沒有人是相同的一樣。同一杯水你可能會認為甜,其他人會覺得苦,也有人會覺得淡,天道也一樣。如水無常,如風無相,天道飄渺全在自己領悟,沒有對錯,隻有深淺。”
曉夢沉默了,她還是不能理解,天道不是應該高高在上,淩駕在眾生之上的麼?迪妮莎卻說天道就在眾生之間,還說天道不是唯一,每個人都有天道,這和人宗的理念真的很貼近,讓曉夢心煩意亂。
但這些都是迪妮莎一路走來的一些人生經驗,她和杜蘭都是積極參與到俗事之中的,所以迪妮莎覺得感受眾生找到一個適合自己又舒適的位置,就是天道。
至於那些高高在上淩駕於眾生的人,迪妮莎和杜蘭也沒有少遇到,但顯然他們並不代表天道,他們隻是迪妮莎和杜蘭的手下敗將而已。所以迪妮莎更加確信隻是高高在上俯視眾生是找不到天道的,還不如努力地活個精彩,或許突然有一天天道就找到自己了。
對於教育曉夢,迪妮莎不急,這個小姑娘中毒太深,不過時間和閱曆會讓她明白她此時堅定的天道不過是空中樓閣,經不起檢驗。她渴求一個答案,卻不知道答案不經過解題步驟是不會出現的。就算是老子莊子這類高人也是積極入世之後才能寫出自己對道的理解,憑空想象是得不出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