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統是最大的問題,如果按文化來說,你們這些榮譽馬萊人已經和艾爾迪亞斷絕了一百年,文化早就馬萊化了,工業化了,和艾爾迪亞也沒有什麼感情。所以現在很多榮譽馬萊人比真馬萊人還要反對艾爾迪亞帝國。”杜蘭說的都是實話,這些都是現實的問題,問題是這個問題沒有解決的辦法。
榮譽馬萊人想要成為馬萊人,卻因為血統而不被接受,和牆壁內的艾爾迪亞人又沒有文化認同,所以他們必須要做點什麼來讓馬萊人接納他們,於是就以攻擊艾爾迪亞為投名狀,希望通過反艾爾迪亞來獲得認同。
這就導致榮譽馬萊人兩頭不是人,兩頭被堵。耶格爾就是榮譽馬萊人,他在馬萊生活了二十多年深知杜蘭所言是絲毫不差。
“所以我們才需要戰鬥。”耶格爾就是戰鬥派的:“我們不做榮譽馬萊人,我們隻做我們自己,我們要獨立出來。”
“想法很對,但缺乏綱領。按照你的做法,就算不被兒子出賣,也最多就是多組織幾次零元購而已。你並不能提出一個超越血統的理論來團結馬萊人和艾爾迪亞人,如果不能團結,那麼血統的界限就是導致你們行動失敗的必然條件。”杜蘭說道。
“是啊。已經過去十年了,回想起來我們的決定確實有待商榷,可是血統這種東西根植在我們體內如何才能改變?”
“用血統區分自己的身份那是原始人的手法,是文明落後的象征,更高一級應該是以宗教為區分的,而更高一級是由階級區分,更更高一級應該是天下大同,世界上人人平等。所以必須要提出一個能夠讓巨大部分人平等的理論,超越血統,超越身份,超越凡人和巨人,這才是這場鬥爭能否成功的關鍵。”“因為隻有提出這麼一個平等的理論,才能團結絕大部分人,不管是馬萊人、還是榮譽馬萊人,亦或是艾爾迪亞人,甚至是其他國家的人,給他們一個平等的舞台,創造新的世界。”
和另一個世界一樣,耶格爾再次深深地被杜蘭的說辭給打動了,不得不說他的性格並沒有改變,就算年紀大了,就算生命所剩無幾,但他依舊有著尋找未來的渴望。
真的是恨不得早認識杜蘭,聽杜蘭說這些,耶格爾有一種豁然豁然開朗的感覺,以前他戰鬥總是孤軍奮戰,很難找到誌同道合的隊友,感覺世界都不理解他,可現在想來不是世界不理解他,而是他從來沒有理解過世界。
這個世界並非隻有血統啊,還有著其他的共同點,如果他們能找到其他的共同點的話,那麼就有可能打破血統。
“比如宗教。”杜蘭雖然剛剛在前麵兩個世界反對宗教,但凡是都要先肯定再否定,宗教有積極的一麵也不能否定了:“一神教,神就是所有人的造物主,而所有人都是神的羔羊,所有信徒之間是平等的兄弟姐妹,是沒有高低的。”
信教可以一定程度上打破血統的界限,這在古代肯定是有積極意義的。
“馬萊帝國的人基本都不信教,因為他們被艾爾迪亞帝國奴役了很久,並沒有產生屬於自己的宗教,而艾爾迪亞本身也沒有什麼宗教,邪教倒是有一大堆,所以宗教從來沒有在兩個國家興起過。”耶格爾說道。
馬萊和艾爾迪亞的關係很複雜。兩千年前馬萊強大,艾爾迪亞被欺壓。但艾爾迪亞得到巨人之力之後,馬萊被統治了一千八百多年。之後馬萊利用離間計奪取了艾爾迪亞的巨人,這一百年來馬萊有點‘蕭規曹隨’的感覺,馬萊繼承巨人之力之後,所作所為和艾爾迪亞也沒有什麼區彆,也是繼續擴張。
就好像東南亞某個大國擺脫大英殖民之後,自己反而以殖民者的繼承人身份為榮,不斷和周邊國家交惡,絲毫沒有吸取大英失敗的教訓,完全沒有反省,反而沾沾自喜。
不過就算現在遇到杜蘭,也有點晚了,耶格爾已經犯下了難以饒恕的罪孽,自認為不可能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