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拔、控製、妥協、再選拔。貴族和士大夫的崛起都是經曆這個過程的,從弱到強,再被淘汰。對皇帝而言這也是他們擴大領土,維持郡縣製必須要走的路。
宋以前是用寒門士人對抗貴族,宋元明就是士大夫崛起,清以後是用富農對抗士大夫。
如果沒有列強入侵的話,那麼清朝之後新的朝代肯定又是一個大城市化的朝代。因為富農的實力不斷增強,皇帝為了控製他們,必須繼續擴大城市,來確保能維持控製。
然後下下一個朝代,大城市化已經沒有作用了,接下來就是和富農妥協,一起治國。同時這個朝代的皇帝也會改良科舉,尋求更多的人才衝擊富農。
然後等到富農被打敗,就是一輪新的大城市化,皇帝又得花費數百年的時間重複:選拔、控製、妥協、再選拔……
杜蘭說道:“所以對皇帝而言,通過大城市化控製新興勢力是非常有效的手段,當然隨著新勢力不斷擴大,最終會溢出城市,這個時候皇帝也隻能向他們妥協,並且尋求新的對抗之力。然後周而複始,每個循環都需要幾百年。但每一次突破,都會是皇帝對國家土地的消化和控製。”“在島國,如果進入帝製,我想可以先控製大城市,然後開創選拔機製,衝擊貴族,我想還是有造反的機會的。”
貝爾摩德沉默了,這些她沒總結出來。從齊國官山海,開始大城市化,控製貴族,城市就越來越巨大,城牆也是越來越宏偉,越來越難以攻破。三家分晉,其實一共是六卿混戰,而他們之所以能分晉,依舊是因為他們六家也建造了宏偉的城市,獲得了控製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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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國君的大城市化控製也是有極限的,等到貴族也掌握了城市,國君的優勢就沒有了。
一開始大城市化是控製貴族的手段,等到漢朝其實是皇帝和貴族的妥協時代,漢朝一直在尋找新的力量製衡貴族,搞了個舉孝廉。到了隋唐選拔新勢力的方法被確定下來,接著又是一輪大城市化。到宋朝,大城市化到了一個高潮,士大夫也終於取代了貴族,皇帝控製大城市,控製士大夫。
明朝又到了妥協的時代,並且尋找對抗士大夫的方法。到清朝就是確定了富農隻要讀私塾,得到推薦信就能參加科舉,隻是因為列強的入侵,所以皇帝沒時間繼續獲得取代士大夫的力量。
皇帝一開始可以依靠大城市化控製新興勢力,但新興勢力也會控製城市,和皇帝平起平坐。皇帝就不得不尋找新的力量抗衡,就會需要新·新興勢力了……
皇帝就是打個大城市化的時間差,利用這波時間差擴大版圖,培植新的勢力。然後勢力們也開始了自己的大城市化,足以和皇帝對決,這個時候皇帝隻能妥協,暗中尋找新的力量。
“島國的大城市化化已經被貴族控製了,這個時候就應該是三家分晉的時刻。但如果能找到新的對抗貴族的勢力,那麼進入帝製也是可以的。”杜蘭認為島國還有一線希望,隻要推翻貴族建立帝製,也算是造反了。
貝爾摩德倒是沒想過大城市化對誰有利,一開始對皇帝有利,但發展到一定程度就對貴族有利,果然矛盾是對立統一的。
對皇帝有利,就是齊國的官山海。對貴族有利,就是三家分晉。
所以說經濟手段不是秘訣,大家都可以學,皇帝雖然可以打個時間差,但如果後期不妥協,掌握了手段的貴族完全可以乾掉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