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製是約束大家的規則,可以潛移默化地控製著他們,也可以阻止他們去平等對待彆人。
禮製之下,不同階級有不同的禮,同等階級之中也會有區分的禮。比如後輩尊重前輩,兩人就算是同一個階級,後輩也得畢恭畢敬地說敬語。
這套製度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就是吃人,好處就是團結。所謂團結就是陌生人可以迅速地劃分權利和義務,按照禮製來劃分就非常快,並且一致對外的話,也不會感覺禮製吃人。
不過眼下杜蘭是肯定對禮製很不滿,因為不利於自己造反。隻有突破了禮製,這些人才能成為皇帝的臣子,接受皇帝法度的管理。
“要不先去學校,調動一下那些被霸淩的學生?”杜蘭覺得自己可以先從霸淩者開始訓練,讓他們去突破禮製。
在島國,被霸淩基本上就是家裡蹲、轉學、自殺三條路,沒法解決問題。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都是默認接受的,因為這不是他們能管得住的,這是禮製。老師要是幫助霸淩者,就是站隊,很難有贏的機會。
再說了老師的責任是對學校儘忠,而不是學生,就好像武士對主公儘忠一樣。禮製之下,儘忠的對象隻有一個,所以才有所謂的愚忠。所以為學校壓製不好的信息,才是老師應該做的,並不是幫助被霸淩的學生。
學生被霸淩,很可能是因為他守不住禮製,支付不了禮製的成本,這並不僅僅是暴力的問題,更是禮製吃人的一種表現。禮製要求每個人都要有符合自己身份的行為,吃穿住行都得符合禮,超越不行,但達不成也不行。
如果有學霸成績太好,這是越禮的,會被孤立。但如果學渣成績太差,達不到禮製要求,也是不行的,會被欺負。最好就是和禮製水平差不多,所以學霸就去學霸的學校,普通人就去普通的學校,相同禮製規格下的人在一起這是最舒服的。
杜蘭想著激發被霸淩學生的怨氣,讓他們先成為禮製的破壞者,讓他們覺醒過來。
“你準備怎麼做?”迪妮莎問道,她覺得找被霸淩的學生似乎是個辦法,畢竟目標明確。不過她覺得也不隻是學生,其實很多社畜也有覺醒的需求:“我看各大企業財團裡的社畜也需要覺醒,很多人都對團建活動很厭惡,但為了守住禮製又不得不去。他們的怨氣也不小。”“禮製這東西還真是不好說,說沒用麼,它在一致對外的時候還是有點用的,說它有用麼,對人的壓迫卻顯而易見。果然矛盾是對立統一的,萬事萬物都有好處和壞處。”迪妮莎又感慨地說道:“到底是保留還是不保留呢?”
“這東西不是我們決定得了的,得看社會的選擇。”杜蘭說道:“我不能決定島國人要不要禮製,我隻能給他們一個帝製的選擇。到時候他們要是願意選帝製,那就槍在手跟我走。如果他們還是覺得禮製更好,那我肯定得殺幾個人殺雞儆猴。如果他們不怕死還是覺得禮製好,那我就認輸了。”
能不能突破禮製看得是每個人,而不是杜蘭,他隻是給出一個選擇。對皇帝來說,天下全是自己的私人領地,最好就是隻接受皇帝的家法,不希望手下的人有一套抱團的禮製。
皇帝肯定是不喜歡禮製的,可惜皇帝的法也不能涉及方方麵麵,比如婚喪嫁娶,這就很能體現禮製。一大群親戚朋友聚在一起,肯定得有禮製才能確定次序,也隻能入鄉隨俗。
所以在郡縣中還有很多禮製,所以魯迅才說吃人的禮教。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隻要有組織就必然得有各種分工,如果沒有更好的分工方法替代禮教,那禮製就是組織力。
必須得解決聽誰的問題,比如一個家族,就按照輩分安排下去,如果父係長輩沒了,就要聽娘舅的。這麼一套安排下來,有主有次,組織力也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