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七十二章國王的壓力(2 / 2)

國王也有自己的難處,他做了這麼多,但最後換來的卻是背叛。

“這是很簡單的利益變化,以前你和朋友的利益相同,但現在你成為了國王要代表所有人的利益,不隻是你原來的團隊,還有很多新加入的人。想要維護海濱運行下去,你就得維持兩股力量不發生矛盾,就不能偏向舊團隊,也得幫著新加入的人。這樣的話,你的老朋友當然覺得你胳膊肘往外拐,覺得你變了。”杜蘭一語中的,表示這種事情太正常不過了,國王如果想要代表所有人的利益,那在老朋友看來就是變得陌生了。

瘋帽子傻眼,他以前雖然和富婆學了很多爾虞我詐的知識,但畢竟不是貴族,沒機會學習馭人之術,雖然很聰明,執行力也很強,而且很有人格魅力,可惜麵對政治卻太稚嫩了。

他並沒有想過老朋友會覺得他胳膊肘往外拐,但回想最近一段時間的情況,瘋帽子也發現自己為了讓新人能夠安心,確實把重心放在了新人身上,總是對新人發動演講,希望他們能真心接受海濱的規則,這個過程中他確實是越發地狂熱,很久沒有和老友推心置腹地聊天了。

也難怪老友會懷疑自己變了,其實瘋帽子並沒有變,隻是海濱的情況變了,他不得不把工作重心放在穩定新人上,結果老人不高興了。

顧此失彼,但瘋帽子也是人,他能有什麼辦法?

“難道我錯了?”瘋帽子鬱悶地說道,覺得自己或許不應該太在意新人,而忽視了好友。

“沒錯,人的能力是有極限的,所以才需要官僚製度。比如說你可以管理十個人,然後這十個人每人又可以管理十個人,這樣一級一級下去,最終就形成了體製。現在海濱沒有官僚製度,你一個國王要管理所有人,還要負責各種設施,肯定是不行的,忙不過來。”杜蘭表示這種情況非常正常,可以說是所有國王都會遇到的難題。

瘋帽子也無奈地說道:“確實,隨著海濱的人越來越多,我確實感覺力有未逮,每次開會,我都是嘶聲力竭,希望大家能相信收集撲克牌的計劃,我必須表現得非常狂熱,才能讓大家相信,如果我自己稍微有一絲懷疑,就會立刻有人質疑。我感覺好累,不知道能支撐到什麼時候。”

瘋帽子壓力很大,他給彆人帶去了希望,可是他知道一切都是建立在一個謊言之上的。

“根本沒有什麼收集完撲克牌就能恢複自由的事情是不是?”杜蘭突然說道。

“確實如此。”他知道自己的謊言也隻能欺騙一般人,對於杜蘭這樣的聰明人,不見得有效,所以也不說謊了,直接說道:“我隻是覺得既然遊戲結束之後會給我們一張撲克牌,所以就想著集齊起來看看,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集齊,以及集齊之後會如何。但總得給大家一個希望,一個離開彌留之國的希望,否則大家根本無法去對抗遊戲。可惜這終究隻是一個謊言,一旦揭穿,海濱完了,希望也破碎了。”“所以我隻能全力去說謊,努力假裝這不是謊言,有時候我感覺自己都要精神分裂了。”

好友的背叛,以及自己的謊言,死亡的遊戲,還有海濱的運行,這些壓力全在瘋帽子身上,他也是難得有機會把自己的苦惱發泄出來,全部告訴了杜蘭。

“謊言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宗教的神靈,科學的精神,理性的意誌,不都是謊言麼?但大家為了一個謊言而努力,說不定最後就能成真了。完全不需要使用謊言這個詞,而是可以用理論這個詞。理論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能讓人去實踐的理論就是好理論。你的集齊撲克牌計劃還是有一定依據的,而且也能去實踐,所以大家才會支持。”杜蘭表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理論目標,都是虛無縹緲的,如果不靠無數人的實踐探索,都是謊言。但隻要通過實踐落實了,那就不是謊言了。

“就好像父母告訴孩子考了一百分就去遊樂園,如果孩子考了一百分,父母反悔,這叫做謊言。如果孩子沒有考到一百分,沒去成遊樂園,這就不是謊言。”杜蘭說道:“所以海濱並不是建立在謊言之上的,而是建立在一個可行的理論之上的,並不是空想主義,而是科學主義。”

空想,就是完全無法實現的理論。科學,就是有辦法實踐的理論。

瘋帽子表示這樣也可以麼?如果這麼說的話,好像確實不用擔心,畢竟撲克牌確實是可以收集的,隻是收集之後不一定會有好事發生。他發現杜蘭這個心理醫生確實厲害,難怪自吹自擂說自己是什麼人生導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