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東鴨太郎也不喜歡幕府,所以和高杉晉助非常投緣。
高杉晉助告訴他可以建立一個更好的世界,雖然沒有具體綱領,總之就是好。好就完事了,尹東鴨太郎認為自己經曆過最壞的情況,不管如何改變,都不會更壞了。
他有一個不幸的童年,家中本有一個大哥,一家的希望都寄托在大哥身上,次子隻是小透明。可惜大哥卻生病,英年早逝,他獲得了去劍道館學習的機會,可家裡卻並不看好他。
在劍道館他努力學習,卻被霸淩。成為武士之後,他依舊努力提升,結果卻還是遭到冷遇。近藤勳口口聲聲說著同伴,可事實上卻隻在乎自己的小圈子。
從小到大,他已經見夠了虛偽的嘴臉,所以他要改變這個世界,讓世界變得更好。在他看來這個世界已經糟糕透頂,一旦改變,必然是觸底反彈。
理想主義,太理想主義了。
人類的曆史不斷突破下限,怎麼就能肯定能觸底反彈?
而且杜蘭覺得尹東鴨太郎也沒經曆過真正的壞事,或許對他自己而言很壞,可是看看大江戶,有多少人上進不了劍道館,甚至是為了不被餓死而掙紮,他至少還有父母養活。
再看看那些為了活下去乞討的,做童工的,當小偷的孩子。顯然他的人生也不是最慘,還有下降空間。
至於被霸淩、被疏遠,更是這個國家的正常操作,他又不是不知道,根本沒必要大驚小怪。
“這就好像禮樂崩壞之後,天下之言,非楊即墨。”杜蘭表示一個秩序崩壞之後,理想派總歸是最先崛起。
在孔子提出克己複禮失敗,變成喪家之犬之後,儒家就迎來了兩個完全不同的挑戰者,朱楊和墨家。
朱楊主張,雖利天下,一毛不拔,一城不取。
墨家主張,兼愛非攻,兼相愛交相利。
這兩個學派完全是兩個極端,一個主張極致的自我保護,人和人最好不要有物質交換,這樣大家都能過好日子。另一個主張大家都要愛人,愛彆人要和愛自己一樣,大家都互相愛,互相滿足,這樣才是好日子。
但這兩個理念都是理想主義者的想法,都無法實踐,就衰落了。
大家不可能隻靠理想就能生活下去,大家需要的是能實踐,能讓現實變好的理念。於是法家崛起,法家通過法律進行了資源再分配,很是有效,各國紛紛變法。
尹東鴨太郎的理念就是完全的理想主義,天真地認為變化就能更好,完全不接地氣,完全忽視了現實的問題。
推翻幕府簡單,可管理這個國家的人沒有變化,還是地主。就很難推行改變,所以需要做的還是漢朝化。
隻有讓人才流動起來,才能從上到下改變。不然隻改變幕府,沒什麼用,因為地主沒變,他們還是玩自己的遊戲。
這就是客觀現實,隻推翻幕府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尹東鴨太郎認為和鬼兵隊合作就能開創更美好的未來,就和朱楊、墨家一樣天真。
當然了,這些理想主義者是推動禮樂進一步崩壞的必要角色,如果沒有理想者提出理想,那麼人類就很難暢想未來。隻是理想主義有局限性,要落實還是需要結合客觀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