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心裡還是覺得有些難受。
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婚事爹娘全權做主她怨不得什麼,但她分明就跟周叔商量好了,這麼一改完全不管她的想法。
她一時也說不出什麼話,在原地頓了半晌。
心裡不知為何,她忽然有些想轉過去看看田生是什麼表情。
是同她一樣難受,或者替她高興,還是說完全漠然。
隨後她忽然意識到,田生與她的婚事毫不相乾,她看他的表情做什麼。
她將腦子裡奇怪的想法拋開。
抬頭看著她爹還在等著她的答複,於是想了想,最後答應道:“我知道了。既然爹娘商議好了,我自然不能毀約,但下回爹娘商議什麼事,提前告訴我一聲。”
林氏忙道:“是是,這不是因為你周叔來特意跟我們說你周嚴哥考中了秀才嘛,以後可是能當官的,你嫁進去以後身份也不一樣了,這樣的人家多少媒婆說親,所以我們才忙著將時間提前了。”
田芷知道爹娘是為她好。
彆說周嚴考中了秀才,就是沒考中之前,周叔在外殺豬賣肉的,也是有不少媒婆上門的。
田芷想了想,無奈地認下了。
反正周嚴與她也是娃娃親,並且上次見麵,她也不討厭他,從周嚴的表情中也看出,他應是挺喜歡自己的。
這門親其實是再好不過的了。
田芷點點頭,“好,娘就去回他們,我答應了。”
說完,林氏田忠俱都高興起來。
“芷兒一向聽話,並且你周嚴哥人也有出息,這門親快些結下也是好事。”
田父田母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高興地臉上的笑都沒停下來過。
田芷回過頭,繼續拔草,忽然視線掃到一旁的田生,他正愣怔著,手裡拔草的動作不斷重複,顯得十分僵硬。
她疑惑地看過去。
田生停下了動作也看著她,眼裡的炙熱讓她忽然好像被燙到一般趕忙移開了視線。
可下一刻她又後悔,自己為什麼躲開。
她在心虛什麼?
可怎麼想也沒想明白,於是索性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繼續手裡的活計。
在地裡忙了兩個時辰。
天也快黑了,田芷瞧著爹娘也快乾完了活,於是跟他們說了一聲自己提前回去做飯。
然後沉默著往回走。
田埂上都是還在忙活的人,田芷腳下的雜草踩著軟綿綿的,她全神貫注地盯著自己的腳,好叫她忽視掉身後炙熱的目光。
可越想忽視就越忽視不掉。
忽然在一處沒有人的地方,身後的人終於開口了。
“你是因為喜歡周嚴,才同意嫁過去的嗎?”
嗓音低沉,聽著好像情緒不高的樣子。
但田芷無心關注這些,她心忽然猛地跳起來,她沒想到田生為何會這麼說。
在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她強行擠出幾個字道:“我不討厭他,他也應該……挺喜歡我的。”
田芷說的話讓她自己都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