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很感念太子的恩德:“我給你擦點藥吧。”
太子似有愣怔,但也感念他的體貼,道:“好。”
趕快把痕跡消下去,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各懷鬼胎,各自成全。
根據他的指示,溫彆桑自東南角的櫃子上拿了個藥瓶。
承昀拿出火折子,將裡間的燭火點亮,在床前的木階旁坐下。
溫彆桑走過來坐在他身邊,忽然又想起什麼,把小桌搬過來擱在了兩人麵前,道:“我不離你那麼近,免得你把持不住。”
“……”承昀麵無表情。
上藥的時候,溫彆桑果然遠遠跟他拉著距離,手臂伸的長長的給他擦著藥。
擦完藥,他將藥瓶放回去,道:“今日你沒有說完的話……我們現在能談嗎?”
承昀冷淡道:“那些全都是秘密,隻怕隔牆有耳。”
“你的麵具呢?”
“要麵具做什麼。”
“你把臉擋住,我們就可以近近的說話了。”
“……為何不是你擋住?”
“也行。”
“當啷!”
承昀掀開枕頭下的暗格,把麵具扔到了他麵前。
溫彆桑把麵具掛在臉上,然後和他坐的近近的,小聲說:“你說蹊蹺……”
承昀單手扶額,有氣無力道:“周蒼術若當真愛子,理當將你母親交給安定司,如此以來,你父親隻會想方設法的從彆處證明她的清白,而不會為了護她而死……你能不能不哭?”
“嗯。”
“……”承昀歎息,伸手把麵具拿下來,用裡衣柔軟的袖口給他擦著臉,道:“有間客嫌疑,在安定司頂多會被暫時關押,當然,若是嫌疑極大,用刑自然是免不了的,可周蒼術已經是大梁國相,若想周旋,也並非沒有辦法。”
溫彆桑點著頭,認真地聽著。
“即便認定了她便是間客,交給安定司依舊是最妥當、也最不招人詬病的方法,周蒼術在朝中任職近四十年,做權相也有二十年光景,素來靜水流深不動聲色,將人直接打殺,既不合國法,又不通人情,這種事,若是在我那脾氣暴躁的外祖身上發生倒是不足為奇,可在周蒼術身上,卻是顯得極為……詭異。”
“為了打死一個間客,而不惜賠上自己的兒子,就為了博一個大義滅親的美名?這可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溫彆桑點頭,道:“所以呢。”
“……所以。”兩人的額頭又不自覺地抵在一起,承昀嗓音壓得很低:“其中必有內情。”
“什麼?”
“其中必有內情。”
“……我聽不清。”溫彆桑與他拉開一點,盯著他的嘴唇:“你再說一遍。”
承昀愣了一下,才道:“你,聽不清?”
溫彆桑指了指自己的左耳:“壞掉了。”
又指了指自己的右耳:“太小的,聽不到。”
承昀看了他一陣,又一次重複:“周蒼術,杖斃你父母,絕對不是一時衝動。”
溫彆桑安靜了好一陣,才說:“有證據嗎?”
“沒有。”承昀道:“但可以查。”
溫彆桑凝望著身畔的燭火。
承昀緩緩從床邊站起,目光掃過他的耳朵。
眼神晦暗,語氣克製:“你接下來想怎麼做?”
“炸相國府,殺周蒼術。”
“周連瓊死了,生辰變喪事,你的所有計劃都會被打亂。”承昀道:“你不想為你爹娘正名嗎?”
“太難。”溫彆桑說:“我不會查案。”
“我可以幫你查。”承昀道:“得知你會被城防發現之後,我便一直在想如何將你從城防手中救出,為此將當年所有的案卷都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