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彆桑沒什麼異議地在他身邊坐下,隻是看過來的眼神帶著點奇怪。
謝令書道:“勞煩宋小東家,上菜吧。”
“好!”宋千帆馬上離開,很快又去而複返,略紅著臉坐在謝霓虹旁邊。
謝令書則款款落座,正在溫彆桑的身畔。
承昀端起熱茶,給溫彆桑倒了一杯遞過去,道:“喝兩口,暖暖身子。”
溫彆桑吹了吹,端起來放在唇邊。
謝令書則斟了杯酒,麵對承昀道:“聽說太子夢妖之時,我的確非常擔心阿桑的安危,後來收到了阿桑的書信,才勉強放下心來,這一杯,多謝太子不計前嫌,照顧阿桑。”
承昀眼皮抽動,下意識看了一眼溫彆桑,後者莫名其妙的看向謝令書,道:“什麼不計前嫌,關於夢妖之事,他已經跟我道過歉了,分明是他之過。”
宋千帆馬上去看承昀,一副被震到的表情。
謝令書也露出了訝異之色。
承昀臉上有些掛不住,隻冷著臉道:“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宋千帆,你的飯呢?”
“我再去催催!”
宋千帆馬上又起身離開了登月台。
謝令書將目光從承昀身上,再掃到溫彆桑身上,緩緩笑了笑,道:“隻聞承昀太子身份尊貴,未料品性也如此令人敬佩。不論如何,都要感謝殿下這段時間對阿桑的照顧,我們兄妹準備在盛京買一處宅子,接下來就不叨擾太子殿下了。”
溫彆桑立
刻道:“你們要留在盛京?”
“你的事就是我們兄妹的事!”謝霓虹道:“這次聽說你被通緝,我和哥哥都著急壞了,你從太子府搬出來與我們一起,到時候讓哥哥做兩個大秋千,過年的時候我們躺裡麵看煙花!”
溫彆桑眼睛亮起,還未開口,承昀便道:“不可。”
幾個人將視線投在他身上,承昀正色道:“如今周蒼術視阿桑為眼中釘,若是他和你們住在一起,你們的身份必定會暴露,君子城城主在盛京買宅子,這若傳出去引起亓國猜忌怎麼辦?”
溫彆桑安靜下來,謝霓虹也覺得他說的有點對,下意識去看謝令書。
謝令書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道:“如今阿桑被敕封鳳鳴君,我們可以扮成他的管家和丫鬟,隻要有正規的手續,就不會被發現。”
溫彆桑點頭,承昀接著道:“你們想的太天真了,周蒼術是什麼人?連安定司至今都沒能將他完全摸透,憑你們就想躲過他的眼線?”
這時,門被推開,一道道色澤精美的菜肴被擺上了桌。
謝令書多看了承昀幾眼,眸色微暗,道:“太子殿下,是不願放人?”
“非孤不願。”承昀望著溫彆桑,道:“各種利害我已經與阿桑私下討論過,他留在太子府是最有利,也最安全的。”
謝令書詢問般去看溫彆桑,後者慢慢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們談過。”
承昀將心中大石放下,隨手拿起筷子給溫彆桑夾了一塊炒牛肉,剛給他放在碗裡,就見謝令書夾了個藕片,直接送到了溫彆桑嘴邊。
溫彆桑張嘴含住,哢嚓哢嚓嚼了起來。
承昀:“?”
謝霓虹在對麵笑,道:“阿桑,盛京的飯菜和君子城的比起來如何?”
“都好吃。”溫彆桑半點沒有被投喂的不自在,道:“盛京的口味有點像我娘做的。”
“等回去了,給你找個盛京的廚子。”謝令書開口,隨手剝蝦,承昀倒是比他快了一步,就在他猶豫是把剝好的蝦仁給溫彆桑放在碗裡,還是投喂的時候,謝令書隨手又遞到了溫彆桑嘴邊。
謝霓虹看的眼饞,正要伸手也去剝蝦,忽然發現自己麵前的碗裡已經被放了幾個剝好的蝦仁。
身邊的宋千帆臉龐通紅,低
著頭默默吃著飯。
承昀好幾次都想夾菜投喂,但筷子幾次抬起,又都放了下來。
隻眼睜睜看著謝令書熟稔至極,溫彆桑也完全不排斥。
臉色逐漸陰沉。
宋千帆看在眼裡,忽然端起了酒杯,道:“我,作為醉仙樓的東道主,敬大家一杯!今日這頓我請了!”
溫彆桑配合地站起來,其他人跟著起身,酒杯相碰,仰頭乾了。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能跟君子城的城主和太子殿下共坐在一桌飲酒。”沒給承昀繼續低沉的時間,宋千帆接著道:“我再敬大家一杯!”
連續幾杯酒下肚,溫彆桑麵不改色地繼續吃飯。
承昀卻是吃的漸少,喝的漸多。
一頓飯吃到最後,即便有宋千帆不斷緩和氣氛,可太子的臉色還是和心一樣,越來越沉。
手上的筷子越來越重,眼睛裡隻有那隻反複投喂的手,還有那張來者不拒的嘴。
飯後,溫彆桑喝了一口稀粥,剛放下碗,麵前便遞來了一個帕子。
他拿起來擦乾淨嘴,謝令書收回放在桌上,道:“你確定不出來跟我麼一起住?”
“嗯。”溫彆桑道:“我還是住在太子府比較方便,還有封賞沒拿呢。”
“那我們一起出去逛逛吧?”謝霓虹提議道:“我看城郊好多冰場,阿桑滑過嗎?”
“沒有。”溫彆桑話音剛落,承昀便開口道:“時間不早了,還是早點回去吧,萬一今日封賞下來,你不在家怎麼辦?”
溫彆桑隻能點頭。
宋千帆也起身,跟謝霓虹打了招呼,抬步送兩人下樓。
登月台,謝令書推開窗戶,目送兩人的背影,神色微寒:“看來京中傳聞是真的,承昀太子對阿桑態度果然不一般。”
“真奇怪。”謝霓虹道:“之前不是說要殺了他嗎?害我們擔心了一路,結果到地方,忽然又變了態度。”
謝令書擰了擰眉,道:“目前來看,阿桑對他無意也是真的,留在他身邊,應當也不礙事。”
“哥今日為何不說我們真正的來意?”
“此事涉及亓國,還不知承昀是敵是友,城府如何。”謝令書凝望著溫彆桑的背影,道:“抽時間將此事告訴阿桑,看能不能打聽出什麼。
”
“不然今晚我夜探……”
“這麼多年了,她被轉移到哪裡誰也不知道。”謝令書沉聲道:“母親不會希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