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口,溫彆桑便又冷下了臉:“你當我是小狗嗎?看到新地盤就樂不可支?滿地打滾?”
真夠難哄的。承昀笑笑,道:“怎麼會呢,我不是說了,我才是小狗呢,我……”
話音未落,腦中忽然電閃雷鳴一般。
……就說眼熟呢。
溫彆桑歪頭。
承昀回神,低笑,試探地道:“汪?”
溫彆桑睜大眼睛,看上去簡直像是比發現新地盤還要驚訝。
承昀伸手將他環住,眼眸幽暗,道:“汪?”
溫彆桑抿嘴,屏息,眼珠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竟然也沒有把他推開。
“汪……”承昀低聲說,看著他貓一樣渾圓清澈的眼睛,忍不住勾唇,猝不及防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這個吻不算粗魯,但卻霸道至極,溫彆桑完全沒有推拒的餘地,他腰肢被對方用力環住,胸口與對方緊密相貼,下頜已經揚起,可承昀卻還是將手插入了他的發間,托著他的後腦,緩慢又不容抗拒地,逼著他將腦袋抬得更高,脖頸都出現了明顯的拉扯感。
溫彆桑的臉似乎成為了一個盤子,在被迫努力地將自己的雙唇獻上,讓他可以更加放肆並堪稱閒適地品嘗他的嘴唇。
這是個讓溫彆桑略感不適的吻。
他略擰著眉,吃力地承受對方的唇舌,隱隱有種對方不是想吻他,而是想吃掉他,並且是帶著點隱隱的負麵情緒在吃他。
發上的木簪落了下來,烏發瀑布般傾瀉。
溫彆桑忍無可忍,忽然伸手,重重推他。
沒能把承昀推開,反而讓自己蹬蹬後退了兩步,一腳踩在了木簪上,發出哢嚓一聲輕響,接著腳一崴,一屁股跌坐
下去。
他的頭發比旁人要長,此刻呆坐在地上,發尾堆在身側,眼睛圓睜,又茫然又警惕,像個初遇人類的小動物。
承昀忍俊不禁,抬步上前,溫彆桑重重打了一下他的手。
承昀蹲在他身邊,語氣無奈:“又怎麼了。”
“你……”溫彆桑形容不上來,你了之後,又停頓,半晌才重啟大腦,生氣道:“誰讓你親我了。”
承昀聳了下眉頭,似有無辜:“你何時不讓我親了?”
“我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我,以後不許親我。”
承昀隱有所悟,道:“可你昨日不是還說,已經有一點喜歡我了?”
“那是昨天的我,又不是今天的我。”
溫彆桑撐起身體,也不要地上的素簪了,轉身便走。
承昀毫不費力地跟上,道:“是我不對,能不能再給個機會?”
“哼。”
“小狗偶爾犯錯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承昀再次開口,溫彆桑陡然止步,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他。
承昀斂下眉目,眼眸看上去溫柔又多情。
溫彆桑道:“你才不是小狗!”
承昀擰眉。
若非為了哄他,皇太子又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和勞什子的小狗聯係在一起。他本來多少是覺得有點丟人,但溫彆桑的反應,卻活像是他的存在侮辱了小狗這個群體。
甚至有種他根本不配把自己比作小狗的感覺。
“你去哪。”承昀道:“回去的路在這邊。”
“我要去訓練場。”
“訓練場也要從這裡回去,換路才行。”承昀道:“前麵有一道瀑布擋住了,這裡過不去訓練場。”
溫彆桑本來覺得都是後山,繞過去能有多久。
聽到這話,才堪堪停下腳步,抿著嘴唇原路返回。
兩人的身影離開之後,一側的樹影後麵,緩緩走出一道戴著麵具的黑衣人影。
“這裡的洞就讓它這樣放著嗎?”溫彆桑一頭鑽進去,忽然被承昀伸手扯了一下,身體被他環住,定睛一看,才發現麵前有一個碩大的岩石,差點一頭撞上去。
“這裡和那邊不一樣,應該是山體自然形成的裂縫,沒有人工處理,你小心一點。”承昀依舊走在前
麵,拉著他繞過石壁,又指了指其餘的裂縫,道:“這裡走進去也是不行的,很容易卡死,回來的時候也容易迷路。”
溫彆桑點頭,又聽他道:“今日若不是你要來後山,我都忘了這裡還有一處裂縫,這兩日我便讓人堵上,以防不測。”
在他們身後,陵苕花叢緩緩被人撩開,麵具人眉梢微揚。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本身隻是在雷火營附近查探,想探清地形,以便下次設伏。
——上次沒能逮住兩人,便是因為他對地形不夠熟悉,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會從懸崖逃脫。
未料就遇到這小情侶在此打情罵俏,還叫他發現了一處秘密入口。
溫彆桑被承昀一路牽著,忽聞對方的腳步一頓,探頭一看,發現前方是個死路。溫彆桑立刻道:“你是不是忘了怎麼回去?”
“此處七拐八拐,確實容易忘記。”承昀歎一口氣,又拉著他返回。
太叔真靜靜將耳朵貼在岩石上,仔細聽著裡麵兩人的動靜。
“宮承昀。”溫彆桑的聲音再次傳來:“你怎麼這麼笨,又走錯路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還算裝的笨,現在是真的笨。”
“……”
這洞口聽上去確實四通八達,極難辨認,太叔真本想聽出一條較為穩定的通道,但這宮承昀實在太蠢,來回幾次竟然都是死胡同,害他靠聽力記了一條又一條,記著後麵忘著前麵,搞得頭昏腦漲。
隻能等這兩人離開之後再慢慢摸索了。
這廂,經曆了快七次死胡同之後,溫彆桑終於忍不住道:“小狗才不會像你這麼笨,人家靠鼻子就知道哪條路自己走過。”
倒像是在挖苦他將自己比作小狗的事情。
罵他倒是有用,下一條路,溫彆桑終於看到了熟悉的洞壁,充滿著人工修整的痕跡。
“你從這裡過去,就能去煉藥室了。”承昀指了指,道:“我還有點事。”
溫彆桑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徑直走了。
洞口,太叔真一直等到聽不到小情人的動靜,這才抬步邁入,緩緩繞過來了洞口出巨大的岩石。
安置好了溫彆桑,承昀命人去準備了石磚,準備將
陵苕花叢的入口封上。
接著,他又返回了花叢入口的必經之路,靠著牆安靜地抱著胸。
下午,溫彆桑從煉藥室出來,便聽說承昀抓了個人。
今日上午承昀表現奇怪,溫彆桑就猜測他想必是察覺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當即朝著議事廳跑去,發現安定司的人已經將此處圍了起來,雷火營的將士都被擋在了外麵。
正猶豫自己能不能進去,便見承昀從裡麵走了出來,溫彆桑立刻上前,道:“是太叔真嗎?”
“不是。”承昀道:“隻是個普通死士,還未多問,他便服毒自儘了。”
“今日你在外麵發現的異常,是這個人嗎?”
“不是。”承昀的目光朝陵苕花入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那個人輕功很好,即便不是太叔真,也必是他身邊好手,倒是我低估他了,竟然派了死士進來踩點。”
“應當是你帶著我幾次走入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