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彆桑的耳力聽不到太多,扭臉去看他們,但大家都背對著自己,想看也看不到。
他收回視線,看向承昀,道:“他們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你覺得呢?”承昀拉住他的手,也有些無奈,道:“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
了,尤其是當著崖下村的村民,他們可能會凶你的。”
“我才不跟他們說。”溫彆桑道:“我是跟老孫熟才會跟他說話的,剛才廖伯說我都沒搭理他。”
承昀牽著他往村外走,道:“有些實話不必說,跟誰都不要說,不然會讓人覺得你冷血。”
“他們若砍我一刀,便知我的血和他們一樣熱。”溫彆桑咬著冰球,道:“不過我不會給他門機會砍我……你吃嗎?”
暑熱的天氣,承昀心中也有些躁。
他朝竹筒裡看了一眼,道:“都沒了。”
“哼哼。”溫彆桑笑,仰起臉道:“嘴裡有。”
一邊說,一邊將冰球頂出嘴唇。
他嘴唇被冰球凍的泛紅,看上去和剛入府時吃那一顆時一模一樣。
承昀鬼使神差地扭過去,道:“不吃。”
溫彆桑轉了轉眼珠,把冰球重新吞回去,讓它在嘴裡來回磕著自己的牙齒,道:“我的機關雀還是有點問題,雖然能在有風的地方飛起來,但是沒風了怎麼辦呢?”
他思維總是跳躍,承昀道:“這件事先放放吧,把山開了再說。”
“嗯。”溫彆桑道:“其實你要是想幫廖伯的話,可以給他兒子寄一封信,說不定還能見上最後一麵。”
承昀偏頭,道:“你又懂了?”
“這樣對你好。”溫彆桑道:“崖下村都會記得你仁義的一麵,傳出去也有利於你日後登基。”
“……”承昀敲敲他的腦殼,道:“我即便寄信,也不是為了這個。”
“知道。”溫彆桑道:“丈夫貴兼濟,豈獨善一身。”
“你爹說的?”
溫彆桑一驚:“你怎麼知道?”
“你娘隻會讓你閒來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即便你當真因口無遮攔惹來禍事,她也隻會讓你怪責旁人,寬待自己,我說的對吧?”
溫彆桑哢嚓一聲將冰塊咬碎。
兩人翻山越嶺,準備回營。
溫彆桑道:“娘說話好聽,爹說話不好聽。”
“你爹是在教你為人處世,若要在這世上生活,你爹那種方式才能讓你活的更加容易。”
“不是的。”溫彆桑道:“人若發善心,隻會害了自己。若我當年沒有告訴周
連景不要呆在房裡,周蒼術一家早就被我殺了,我也不至於報仇如此艱難。”
承昀偏頭,伸手把他拉上來,道:“你和周家的事情,與其他事是不同的。”
“隨便吧。”溫彆桑並不在意:“這山難爬的緊,以後我還是在家裡製藥,再也不來了。”
承昀輕笑,道:“你偶爾爬一次都覺得難,那住在這裡的人可怎麼辦呢。”
“他們若願意的話,也可以隻爬一次,出來就不要回去了,我瞧著這裡也沒什麼好的。”
“你覺得雲州好嗎?”
“雲州自然是好的。”
“若你爹娘還在雲州,你可會去君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