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殊臉上一道清晰的紅印子,拿著掃把往前戳動。
“三年沒見,你膽子變大了,我們本來想和你玩一個遊戲的,你卻先動手到打人。”
為了不傷害到小朋友,教室裡的掃把是迷你款,把柄上還是小動物的簡筆畫,此刻被劉殊拿在手裡,像一條斑斕的蛇,最後停在溫潼的腳邊。
被弄臟的白鞋子往後退,溫潼微微發抖,“我,我不想和你們玩遊戲,我該回家了。”
掃把頭按在鞋麵上,劉殊欣賞著溫潼害怕的樣子,剛開學,獨自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皮膚那麼白,眼睛圓圓的,對陌生的環境驚慌而又膽怯。
他鬼使神差地走過去問他旁邊有沒有人,回答的時候連看他的眼睛都不敢看,慌忙搖頭後繼續低頭盯著畫紙,幾乎是一秒鐘他便決定了要和他坐在一起。
沒有永遠的秘密,慢慢發現他從來不在學校上廁所,體育課換衣服的時候也從不和班上的男生一起,最後被他終於發現秘密是因為學校的一次體檢。
那次體檢是強製性的,溫潼當然也無可避免的需要參加,隻是溫潼是單獨的。
那時他們都在猜測溫潼是不是有什麼隱瞞的病情,可他在議論紛紛的人群裡,莫名的興奮,他聽到了,聽到了醫生對溫潼講的話。
夏天太熱了,溫潼穿的是校服配套的短褲,長度在膝蓋往上一點。
劉殊拿著掃把繼續往上,從鞋麵上戳弄到溫潼的襪子上,然後是小腿。
溫潼彎下腰,羞辱地去推開掃把,汪啟和另一個男生按住他的胳膊。
“放開,放開我!”力量的懸殊,溫潼動不了。
溫潼臉龐發白,已經過去三年,這三年他在高中,沒有再遇到劉殊這樣的人,他便以為自己逃脫了噩夢,可是此刻被按住的胳膊,不懷好意的笑容,正在用來羞辱他的掃把都在告訴他,怎麼可能呢。
溫潼絕望地感受著掃把像一條蛇在他腿上蠕動,這個時候他在想,是不是因為他對哥哥抱的期望太大了,所以每次才會這麼失望和難過。
掃把挑起了溫潼的短褲,內側的皮膚更白更嫩了,像是乳白色的脂膏,劉殊呼吸微微屏住,拿著掃把用力在那一塊蹭弄,果真如他所料,變紅了,皮也破掉了。
再也找不到比溫潼更稱心如意的獵物了,膽子那麼小,身體畸形又美麗,劉殊癡癡地想。
這裡並不是他最想要看的地方,掃把繼續往上,意識到對方想乾什麼後,溫潼開始瘋狂地掙動,雪白的手腕磨成了紅色,“不要、不要,放開我!”
劉殊什麼都聽不到了,他屏息凝神,似乎長出了第三隻眼睛,視線跟隨著掃把去看他日思夜想的地方。
走廊裡傳來撲騰聲和動物的呼吸聲,以及人的腳步聲。
沒有人注意到,直到被關上的門,被嘭地一聲撞開。
“汪!”
“汪!”
“汪汪汪!”
一隻黃色的,皮毛發亮,體格龐大的狗衝進來,對著人一頓狂吠,接著它撞開汪啟以及圍著溫潼的男人,然後呲牙咧嘴,凶惡地去咬劉殊。
死死咬著劉殊的小腿,恨不得撕下來一塊肉,劉殊疼得坐在地方。
其他男生看著那麼一條體格幾乎可以稱得上巨型的犬類,那麼凶殘地咬著劉殊,嚇得也鬆開了溫潼,急著和同伴往外跑。
一個男人站在門口。
他穿著規整的西裝,相貌那麼英俊,神情卻像是修羅,冷冷地盯著他們。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被他身上的氣場駭得往後退,開始互相推卸責任,男人卻並沒有理會他們,走過正在撕咬汪啟和劉姝的鬆鬆,然後停在虛脫地,癱軟在地上的溫潼。
他慢慢蹲下身,輕聲地詢問,“受傷了嗎?”
傅明義垂眼,看著他腿內側的紅腫,陰沉一掃而過,他道:“叔叔帶你出去好嗎?”
害怕到已經感知呆滯,蜷縮在一起,顫抖著,陌生而又茫然地盯著他許久,瞳孔才緩緩地聚焦,淚珠這才失禁般地淌下來,哭得那麼可憐,“哥哥,哥哥……”
傅明義的手掌穿過他柔軟瘦弱的身體,輕而易舉地抱起了他,並不是讓人無法掌握平衡,也不具備安全感的公主抱,而是像抱嬰兒一樣,一條胳膊托住他的臀部下方,另一條胳膊橫亙在他的脊背上,按住他的後腦勺,把他按在自己的懷裡。
走到門口,傅明義喚道:“鬆鬆。”
鬆鬆鬆開嘴,又朝著已經血淋淋地劉殊和汪啟凶狠地叫了幾聲,才飛快地跟上主人。
傅明義把溫潼放進車子裡,鬆鬆也很快地鑽了進去。
他關上車門,打了一個電話。
“嗯,七個人。”
“有兩個是主導者,一輩子待在牢房是很適合他們的下場。”
掛掉後,傅明義在外麵靜靜站了一會兒才打開車門進去。
“哥哥,你、你在哪裡?”
“你怎麼,還不來接我……”
溫潼正在打電話,一開始淚水隻是蓄在眼眶裡,大概越說越委屈,開始哽咽,發抖,豆大淚珠啪嗒啪嗒地落下來,又難為情地抬起小臂用力抹去。
鬆鬆那麼有靈性,安靜又傷心地趴臥在溫潼的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