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雨水依舊落個不停。
甘堯的心情也如同雜噪的雨聲一般難以平複。
站在多年沒有拜訪過的,十分陌生的屋子前麵。
他舉起手,打算敲門,但又有些遲疑的懸在空中沒有下一步動作。。
雖然拉攏甘澤來幫忙是他主動提出的。
但自他懂事,從發病時的母親口中聽來的關於海神祭醜惡真相的殘片後。
他就對於那個讓母親主持海神祭的團體共謀之一,讓母親精神失常的凶手之一,那個沒有救他自己妹妹的家夥,感到十分厭惡。
尤其那人平日裡還表現出一副積極熱心的樣子。
更是令他感到惡心。
這種心態下,先前跟隨甘澤出海救人的蘇文,在甘堯眼中也變成了一個品行可疑的人。
如果蘇文先前沒有出海,隻是從事慰問活動。
甘堯先前幾次對待他的態度,說不定還能更好一些,當然也僅僅隻是好一些。
如果不是剛剛那組照片帶給甘堯的視覺震撼。
如果不是村裡可能遭遇比海神祭更加可怕的事。
他不會站在這裡。
村裡的孩子們、溫柔的茶老師、經常分給自己水果的大娘...
即便性格冷漠的甘堯,在礁麻村裡也還是有關心的人。
想到她們...
咚咚咚
甘堯的手敲在了門上。
由於大雨的關係,今天的碼頭顯然不適合繼續作業。
漁民們在送完曹富海的屍體後,就各自回家。
現在這會兒又剛到飯點。
甘堯沒有等太久,甘澤家的屋子就被打開了。
穿著花圍兜的甘澤出現在門口。
“小堯?
怎麼了,有什麼困難麼。
你吃飯沒?有什麼事先進屋再說。”
甘澤還在疑惑是誰會在這種天氣過來敲門,沒想到竟然是那個多年來,一直回避與自己見麵的外甥。
聽到“小堯”這個稱呼,甘堯呼吸一緊。
多年來,除了母親,隻有茶老師這麼叫過自己。
對於作為老師的茶妍來說,她隻是習慣性的這麼叫每個孩子。
但對於甘堯來說,聽到那樣的稱呼,心情是複雜的。
因而他對於茶妍既有憧憬,也帶有一些抗拒。
加上茶妍隻是帶了一年之後,他就進縣城了。
雖然寒暑假有回村裡,但再不像之前那樣每天接觸。
茶妍也隻能期望甘堯在外麵多待幾年後,能慢慢適應,放開對他人的抵觸。
說回到眼前。
而今聽到麵前的這個男人也用這個小名喊自己,甘堯在感情上又是另一種複雜,他的眼神下意識的瞥向一邊。
看到甘堯的神情不對,而且又是這麼多年第一次主動來找自己。
甘澤還當是這個外甥在縣裡受了什麼委屈,想要伸手拍肩安慰下。
用了,在這裡說就好,家裡還燒著火,馬上就回去的。”
甘堯躲開了甘澤伸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