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景元白的臉,便也看不到他的表情,衛夏煙隻能憑本能去猜測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如果救不了,那就隻能放棄了。
她心頭浮上這句話。
看來今天,她是必死無疑了。
景元白說完,沒有得到她的回應,似是有些不解的向下看,不過隔著濃霧,衛夏煙看不清他,他也一樣看不清衛夏煙。
少年眉梢輕抬,再次開口:“煙煙?可在聽?”
“在聽。”
衛夏煙怔愣著回神,也不知接下來還應該說些什麼好。
她做人一向有自己的一套原則,人家救你是情分,不救也是本分,衛夏煙並不覺得景元白放棄她是錯。
這世間,能舍身救人於水火之人並不多見,是是非非誰也理不清。
衛夏煙心想,她努力過了,可還是逃不脫將死的命運,趁著景元白還沒收回絲帶,那就做個簡短的告彆,也不枉萍水相逢一場……
想好之後,她忽的輕鬆許多,衛夏煙透過霧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壓過風聲。
“景公子,今後——”
話未完,她便覺得腰間一鬆,托住她的絲帶已經離身。
衛夏煙又控製不住的向下墜落,藤蔓被她拽下一截,連話也沒機會說全。
她心中激蕩,用力閉上眼睛。
須臾,被鬆開的腰倏然一暖,衛夏煙止不住驚愕,登時睜眼。
這一瞧,她的魂頓時嚇掉半邊,剛剛還在崖頂的少年此刻正在她身邊。
景元白一隻手臂緊緊攬住她,頭發被風吹散,被霧氣侵吞的額間印記若隱若現,妖異的暗紅色猶如生出的紅蓮般明媚耀眼。
不待她反應,二人便已落到地麵。
到崖底時,少年借著樹木減緩衝擊,衛夏煙隻覺得腳底震得痛,卻並沒受什麼傷。
雖沒受傷,但落穩後,腰間的痛感便更明顯,衛夏煙緊皺了下眉頭,有些站不穩,隻好雙手都圈在了景元白的腰上。
景元白瞥她一眼,目光緩緩從被抱緊的腰上收回。
少年唇畔溢出淡笑,輕聲問:“嚇壞了?”
衛夏煙隻是痛的站不穩,但又一想,剛剛那場麵驚心動魄,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便順著點了下頭,繼續抱著。
失了血色的小臉在銀月下顯得蒼白,再加上她此刻又一言不發,看在景元白眼中,乖順如鹿。
景元白似乎很喜歡她乖巧又黏著自己的模樣,頓了頓,打算先找個地方歇一歇。
天色越來越晚,即便想要上去,也要等天亮了。
不過好在崖底的風小了很多,霧隻浮在空中,這裡的視野倒不那麼閉塞,足夠他們看清楚周圍的一切。
景元白目光四下瞟著。
靠近山壁一側有一叢一叢的雜草堆聚,雜草生的茂密,片片縷縷的遮在崖壁。而另一麵是如斜坡一般的山林,隻是那坡度矮的很,林中樹木密實,一眼望不到出路。
“就先在此歇歇吧。”
景元白低頭看懷中少女。
衛夏煙依舊沒鬆手,斷斷續續的痛感傳來,她額頭冷汗直冒,隻能用點頭來回應。
少年本在詫異為何她今天這麼乖,難不成真如此害怕?
可下一秒,景元白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