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家院前那條河的長度一眼望不到儘頭，而他們又是從山崖處掉落，照密林這條路的傾斜程度，衛夏煙覺得景元白說的很有可能。
“那我們等天亮之後，是順著樹林的路出去，還是從那裡走？”
她伸手指指山壁上的石洞。
“煙煙想從哪走？”
景元白對此不怎麼在意。
對他來說，找鬼生蘭才是最要緊的，至於兩條路要選哪條，他都隨意。
景元白眸色平靜，眼前的火焰越發微薄，金紅的微光停在他額間輕晃，銀蛇狀印記紅如鬼魅。
少年安靜端坐的模樣看似無害，可自認尋到空隙的幾條蜈蚣才要接近，就頃刻化為粉末被一並吹入火中，連個殘屍都沒剩下。
衛夏煙看著看著，便收回視線。
或許無論石洞、樹林裡有些什麼，大抵都傷不了景元白。
遇見景元白，該是他們要害怕才對。
天尚未亮起，衛夏煙也不忙著選擇要出去的路，頓了頓，她道：“我其實……有點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掉下來的。”
她指指上方，順便把剛剛看到周二山家新婦的事，以及被活屍突然襲擊的事講了一遍。
景元白聽過之後，唇角扯出一抹不明的笑來。
不過這笑，看著寒氣森森。
他們即將上到山頂之時，衛夏煙便和景元白說自己想要小解，景元白是不懂男女之間要保持距離，但也知這種事自己不能跟著，便站在樹旁等。
衛夏煙去了許久不歸，景元白便來尋她。
可驀一抬眼，正看到衛夏煙站在山崖之上向下張望。
衛夏煙聽的一個驚怔：“所以，山上根本就沒有活屍？”那全部都是她的幻覺。
可她一直跟隨景元白，怎麼會突然產生幻覺？
“是那山林裡又有什麼陣法？還是……我剛剛中了香？？”
衛夏煙簡直一頭霧水，她實在想不通這其中緣由，就隻好求助景元白。
“山上沒有陣法。”
景元白說著，彎唇一笑。
二人同時沒了話，隻剩苟延殘喘的火苗還在劈啪作響，天漸漸亮起，火勢也徹底弱了下去。
衛夏煙怔怔出神，繼續回憶山上的經曆，如果活屍是假的，那她看到的周二山家的熱鬨場景，難不成也都是假的？
那眼前的景元白呢？
想著想著，她忽覺一陣膽寒。
景元白偏頭看她，“煙煙？”
衛夏煙動作一頓，和景元白對上視線。
衛夏煙表情糾結，鹿一樣的眸子也越眨越快，就在少年看不懂她要做什麼時，衛夏煙忽然抬手，在自己的臉蛋上重重捏了一下。
“嘶——”
白嫩的小臉被她捏紅，衛夏煙表情皺巴在一起，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景元白微微挑眉，忽的輕輕笑了一下：“煙煙是覺得自己還未清醒麼？”說著，少年的手緩緩伸過來，在她掐紅的麵龐輕輕撫過，指尖染上風的寒涼，這觸感冰冷真實。
“現在我能確定……我醒了。”
衛夏煙撐起下巴，低低囈了聲。
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