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思年眼珠轉悠了下,又朝趙老漢喊:“喂,老頭!你回來回來,黑燈瞎火的彆摔進河裡去了。”
他說完,景元白總算開了口。
“怎麼,你要替他?”
君思年知道景元白的意思,忙點頭道:“嗯嗯嗯,我替他過去接你們成了吧,不就是渡個河,本公子也是練過的。”
他一拍胸脯,大包大攬的表情看上去還真似模似樣。
見景元白隻是笑著看他,並未動作,君思年不免急切起來:“哎呀快點啦,接完你們我還想回去睡覺呢,阿嚏——這夜太涼,給我凍壞了你們要負責的。”
君思年作勢抱了抱肩膀,看上去似乎真的很冷。
但他這張嘴巴說出來的話亦真亦假,景元白並不買賬,少年隻是悠閒的抱起雙臂,目光含笑的瞟著他。
君思年翻了個白眼,總覺得對方看他的目光,像是在欣賞野山頭的猴子。
見景元白不肯叫回趙老漢,君思年思忖片刻,一腳踢上旁邊停著的羊皮筏子,筏子受了力慢慢往水中行去,君思年輕盈的躍上去,借著滑行的筏子追上了趙老漢。
兩隻筏子雖也相差了一大截的距離,但君思年步子邁的大,輕功又不錯,轉瞬就來到了趙老漢身邊。
站穩後,他還朝景元白挑釁的揚了揚下巴。
衛夏煙沒想到君思年竟然會武功,不過她對此人早有懷疑,倒也沒想得太多。
一旁的景元白見此,敷衍的拍了兩下手,“漂亮。”象征性的捧了個場後,少年從衣袖裡摸出個東西,直接遞給衛夏煙,“煙煙,丟給他。”
“好。”
衛夏煙急著等君思年他們過來接,也沒細看景元白給她的是何物,就對準君思年,用力將手裡的東西扔了過去。
一抹銀光在半空劃過,君思年順手接住,這才發現是枚銀錠子。
“……你當本公子是演雜耍的?這是在給我打賞麼?!”
君思年氣哄哄問。
景元白認真想了想,“難道不是麼?”
“……”
君思年氣的不想說話了。
衛夏煙見君思年明明比他們大些,舉手投足卻總和孩童般幼稚,就掩嘴笑起來。
氣氛忽然變得輕快,導致君思年和衛夏煙都沒注意到趙老漢的變化。
筏子行至大半,趙老漢忽的一抖,像是突然清醒過來,而後,就目光腥紅的盯向那如黑墨般的河流,嘴角也止不住的開始抽動。
君思年見沒什麼事了,索性放鬆下來和景元白聊天,“要不是這來來回回的太耽誤時辰,我就先把趙老漢給送回去了,他跟著來也沒什麼用啊,不過也好,我省的撐筏子了,舒服~”
景元白不言語,隻是笑著看趙老漢。
君思年繼續道:“我說小景弟弟,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你是不是不信任我?你放過趙老漢,我真的會過來接你們的喲——”
他用了“放過”字眼,也算是和景元白暗戳戳的攤牌了。
景元白這次有了回應,“我自然是信任你的。”
少年目光瞟過去,君思年也順勢轉頭,他這才發現,景元白不知何時已經收了對趙老漢的控製,這老頭現下恢複正常,可竟沒吵著要劃回去。
君思年正納悶,便見身旁的老頭眸子越來越紅,眼白處驚恐的像是要裂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