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古道,一支車隊緩緩行來。
打頭的是幾十個身騎駿馬的侍衛,眾星拱月般守護著一輛華麗馬車。馬車外表以金玉裝飾,琉璃點綴,金碧輝煌,氣派而華麗。
車廂裡,坐著一個絕色少女。
她長得非常好看,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低垂螓首不說話的時候,有一種古代仕女圖般的溫柔嫻靜。
不過一旦開口,就完了。
隻見她手捧銅鏡,對著自己照了又照,突然十分嫌棄地一把丟下銅鏡,臉色愁悶,小聲嘀咕:“完了完了,我好像真的穿越了。”
是的,她一開口,什麼溫柔嫻靜,什麼古代仕女,都是夢一場,不存在的。
因為她壓根就不是本地土著,她叫蘇洛洛,來自現代。
蘇洛洛昨天穿越,一覺醒來發現換了地方,還以為是做夢,沒當回事。
可是夢境不會這麼長,過了一天還在繼續。
眼看時間流逝,蘇洛洛有點慌,叫侍女給她拿了鏡子,這一照鏡子,才發現不對勁。
鏡子裡的這張臉,雖然和她長得很像,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卻並不是她的臉。
——她,蘇洛洛,穿越了!
從腦海裡的記憶可以得知,她穿成了一個和她同名同姓的少女。
原主十五,是皇室公主,她父皇是個昏君,貪圖享受,喜好美色。五年前,為了建造行宮,橫征暴斂,提高了天下七成稅收,弄得天下百姓苦不堪言,相繼造反。
暴民一路打到京城,皇帝驚懼惶恐,連夜帶著貴妃和太子逃了。
跑到北方一小城,建立起新國都,統治著一畝三分地,勉強安定下來。但是狗改不了吃屎,新國都建立起來後,皇帝還是一個昏君,將一切拋之腦後,掩耳盜鈴繼續享樂,完全不顧其他走失的兒子女兒。
倒是太子惦記著原主這個嫡親妹妹,到處尋找原主,找到了之後,又特意派了人來接她一起過去。
這一支龐大的車隊,就是來接原主的。
可惜原主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流落在外幾年,本來就身體弱,受不了趕路的艱難,一路上水土不服、上吐下瀉,某次高燒昏迷之後再也沒有醒來。
醒來的人,成了蘇洛洛。
蘇洛洛歎氣表示:她也不想這樣的啊。
什麼榮華富貴,什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都不想要,公主的身份也比不上她在現代來的舒服。
就是回不去了……
蘇洛洛咬了咬下唇,抓回銅鏡,對著鏡子給自己洗腦。
既來之則安之,來都來了,就老老實實做個公主好了,反正在現代也沒有親人,在哪活著不是活著?古代的公主有下人服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怕沒有現代便利,至少是個公主的名頭……
如此再三,終於接受現實。
蘇洛洛放下銅鏡,鬆了口氣。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喧嘩,馬車停了下來。
蘇洛洛不解地掀開簾子:“怎麼回事?”
既然接受了身份,就好好地去行駛權利,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做一天公主享受一天公主的待遇。
叫下人回話這種事,她適應得很快。
一個侍女匆匆跑來,躬身答道:“回公主,剛剛從天上掉下來一個青年,砸暈了車隊裡的一匹馬。馬匹躺在路中央,擋住了車隊的路,所以車隊停了下來,領隊大人正在處理,公主請再等等,馬上就好了。”
蘇洛洛一個激靈:“從天下掉下來?”
侍女按捺不住興奮,點頭道:“是的,領隊大人說,興許是從上界掉下來的。”
上界?
難不成她穿的還不是普通的古代?
蘇洛洛心跳如鼓,從馬車上跳下來:“前麵帶路,我要去看看。”
侍女領命,興衝衝地在前麵帶路:“公主這邊請。”
車隊龐大,有十多輛馬車和上百匹駿馬,綿延了上百丈之遠。
蘇洛洛隨侍女一起走到眾人聚集處,遠遠就看見道路中央大家站成一個圈,圍著一匹昏迷的馬匹。
而馬肚子上,躺著一個看起來二十上下,呈現半昏迷狀態的青年。
他的臉頰和手臂滿是血痕,模樣淒慘。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掩蓋不了他的清俊麵容和出眾氣質。在一眾侍衛和下人麵前鶴立雞群,顯得十分矚目。
侍衛們推推搡搡,派出一個代表問他:“你是誰?”
聽到問話,青年動了動,勉力抬起頭,眼神掃過麵前眾人,沒說話。
侍衛不渝:“問你話呢!”
青年眸色變暗,手心握緊,啞著嗓音道:“尺離。”
尺離?!
剛好走進的蘇洛洛恰巧聽見這兩個字,瞪圓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青年。
去年那本火爆網絡,相繼被改編成電視、電影、遊戲的修真,裡麵有個毀滅世界的大反派,不就叫尺離嗎?
對了,尺離在人間界有個救命恩人,叫蘇洛洛,好像就是公主來著。
蘇洛洛:“……”
如果隻有一個蘇洛洛,不算什麼。如果隻有一個尺離,也不算什麼。可是,當尺離和蘇洛洛兩個名字一起出現,看過那本的人,一定會聯想到一起。
她這是……穿到書裡了?蘇洛洛心裡沒底,視線落在尺離身上,心裡一驚,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