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尾赤瞳的靈狐蹭地跳下高處,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三名修士而去。
三名散修大驚, 嚇得兩股戰戰, 抖如糠篩, 大叫一聲“啊”,頭也不回地往山下逃命,最後抵不過靈狐的種族天賦,在雪地裡被追上。
追上之後,靈狐七尾齊動, 四爪揮舞,絲毫不留情麵地將三名修士撓得滿臉開花,又一爪子抓破他們的丹田, 將三人踩在腳下,一腳踢下懸崖。
蘇洛洛倒吸一口涼氣,默默地往尺離身後躲了躲。
這個大佬看起來很不好惹啊。
七尾赤瞳靈狐聽見動靜, 轉頭看過來, 冰冷的視線落在蘇洛洛身上,見她嚇得不敢和自己對視,大尾巴擺動了一下,有心想要解釋一句。
靈獸和人修世代交好,可是也抵不過有些黑心肝的敗類, 時常獵殺低等級靈獸和靈獸幼崽。
這種人, 靈獸們但凡遇見了,都選擇斬草除根,除惡必儘!免得這些敗類活下來, 禍害了更多的靈獸幼崽,它也是厭惡這些敗類,手段才過激了一點,平時可不是這個脾氣的。
可惜狐狸性情高傲,它遲疑了一下,舔了舔爪子墊,就地蹲坐,還是沒有開口解釋。
隻是用一種充滿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期盼眼神,暗暗地打量蘇洛洛,希望蘇洛洛能主動點和它搭話,這樣它才好屈尊與這個小人修說話。
蘇洛洛對上它的視線,一個激靈,趕緊埋頭在尺離肩上,怕惹惱了七尾赤瞳靈狐,死活不肯抬頭。
七尾赤瞳靈狐:“……”
七尾赤瞳靈狐正不明所以,小狐狸顛顛地跑過去,蹭了蹭它,打斷它的思緒,奶嗷嗷的叫聲裡滿是驕傲。
——舅舅!你來了!
——小東西,你還知道我是你舅舅啊。
七尾赤瞳靈狐眼神徒然變凶,一個尾巴掃過去,將小狐狸砸倒,然後一屁股壓上去,對它的掙紮和嗷嗷亂叫置之不聞。
這小兔崽子,偷跑出來玩,還帶外人來族中聖地,用族裡的聖物雪蓮去討好人族,真是沒出息極了。要不是確定它是自家姐姐生下的崽,還以為是一隻悶頭討好人修的靈犬呢。
小狐狸被壓得嗷嗷叫,好不容易鑽出來,衝著七尾赤瞳靈狐狐假虎威地吼了一通。
——臭舅舅,我不給你介紹我的新朋友了。
新朋友?七尾靈狐瞥了眼蘇洛洛,有些意動,收回打算繼續欺負小侄子的前爪,搖了搖尾巴,等它介紹。
小狐狸一愣,見舅舅這個乖巧的樣子,立刻得意起來,趾高氣揚,狠狠地踩了一腳七尾赤瞳靈狐的大爪子,這才開口和蘇洛洛說話。
“嗷嗷嗷嗷……”
蘇洛洛一臉茫然,半響,有些遲疑地小聲問尺離:“小狐狸在和我說話嗎?”
尺離麵無表情:“沒錯,它說我們采了它族中的聖物雪蓮,趕我們下山。”
蘇洛洛鬆了口氣:“原來如此,那我們快走吧,反正雪蓮也已經到手了,可彆被它們搶回去。”
尺離點頭,拉著蘇洛洛的手轉身要走。
小狐狸:“……”等等,它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啊!
小狐狸轉身蹭七尾赤瞳靈狐,催促它開口留下蘇洛洛。
舅舅是金丹期靈獸,能開口人言,隻要它解釋一句,蘇洛洛就不會被尺離騙走了。
七尾赤瞳靈狐卻在這個時候才發現了旁邊的尺離,眼底閃過警戒,神情猶豫,最終選擇叼起小狐狸的後頸皮毛,轉過身,幾個跳躍上了高處,不見了身影。
尺離身上的妖獸血脈十分濃鬱,自古靈獸和妖獸勢不兩立,它身為高階靈獸,絕對不會與妖獸同流合汙!
而且尺離都化形了,一看就是元嬰期之後化形的妖獸大能,它一隻狐勢單力薄,八成打不過。
七尾赤瞳靈狐:溜了溜了。
……
尺離還不知道他給七尾赤瞳靈狐帶來的威懾,細心地將雪蓮放入玉盒中,再收入儲物袋,牽著蘇洛洛的手下山。
蘇洛洛興致很好,不見上山時的疲倦,一路蹦蹦跳跳,認真打算道:“雪蓮到手,現在就差一味鳳凰血,修複經脈的三大主藥就齊了。”
尺離一頓,眉宇緊皺:“鳳凰血應該是最難取得的一味主藥了。”
“不怕不怕,有誌者事竟成,我們回頭去南海看看,一定可以找到的。如果真的找不到,還可以去天穹門,天穹門收藏了一小瓶鳳凰血,足夠我們煉藥了。”蘇洛洛想法十分樂觀,握著尺離的手,一晃一晃地,“順帶我們還可以去看看那隻仙鶴。”
可是天穹門的東西哪裡是那麼輕易好弄到手的?
尺離目露無奈,哄她道:“行,你決定了就行。”
他覺得還是去南海比去天穹門靠譜一點,心裡暗暗思考南海的情況。
南海如今的勢力非常錯亂,他們兩個小散修,貿貿然過去,隻怕還沒進到鳳凰駐地,就被人發現了他的身份。
洛洛的修為該提上來了。
尺離低頭看了眼身前的少女,回想她那令人羨慕的體質,一顆老父親的心又熊熊燃燒起來,下定決心,從北極寒地離開,一定要壓著蘇洛洛好好修煉,至少升到煉氣大圓滿。
正思索間,驀地,麵前風雪彌漫,直衝臉麵而來。
尺離皺眉,抬頭看去,卻見不遠處龐大而引人矚目的天下盟高樓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吱呀聲,轟然倒下。
尺離瞳孔一縮,毫不猶豫地轉身撲倒,將蘇洛洛壓在身體下麵。
下一秒,天下盟倒下的巨大衝擊從後方直衝而來,轟一聲撞在雪山上,雪山崩塌,積雪梭梭大塊大塊掉落,天旋地轉,堆積了千萬年的雪山用一種令人心驚的姿態壓下來,眨眼間將尺離兩人淹沒,積雪足足堆積了丈深,重重地掩埋了他們。
尺離悶吭一聲,手臂青筋爆出,咬牙用背脊為蘇洛洛擋住了一片小小的空間。
“尺離……”
從事發到現在,不過區區幾息時間,蘇洛洛完全沒有回過神來,眼前的場景就換了一個樣子,她躲在尺離懷裡,嗓音顫抖,驚懼道:“你沒事吧?”
“沒事,你彆怕,也彆亂動……我緩緩神就帶你出去。”
尺離的嗓音微弱沙啞,仿佛在隱忍著巨大的痛楚,蘇洛洛聽見,徹底慌亂,手掌小方位地移動,在黑暗中去摸尺離的臉頰:“你彆騙我,你到底怎麼了,受傷了嗎?”
看不清東西,她的手卻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尺離臉頰,緩緩地摩挲著,摸到一手的黏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