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吃下解藥的人,隻有第一天有春-藥效果,其後正常。
據說這種藥,是夷月族的失傳秘藥,以前的達官貴人,專門用來控製搶奪來的女子,讓她們永遠離不開自己。
原主恨煞葉冰裳奪自己心頭之愛,於是不下普通的春-藥,反而找來了令人窒息的結春蠶。
饒是貞潔烈女吃下去,也受不了。
原主想看葉冰裳離不開那個肥頭大耳的尚書公子。
沒想到這藥,最後被自己吃了。
蘇蘇就說,為什麼原主這樣的身份,葉家因為名聲,就讓她嫁給一個質子。
原來是因為不得不嫁。
不嫁就死。
當然,結春蠶也可以忍,但是一次比一次難熬。
上回原主忍了半個時辰,這次蘇蘇得忍兩個時辰。
她打坐了一盞茶功夫,全身濕透,痛苦不堪。
碧柳說:“三小姐,我還是扶你去找質子吧,你在他身邊,會好受些。”
蘇蘇咬牙:“不,不!”
她又堅持了一盞茶功夫,最後整個人都快原地升天了,碧柳不由分說,把她扶來了東苑。
蘇蘇全身沒力氣,幾乎被碧柳架著走,連意識都變得混沌起來。
她眼前光影幢幢,勉強還能分清麵前人的輪廓。
認出他是那個罪惡的魔物。
唇上被蘇蘇咬出了血,她抱住手臂,勉強壓製住了脫-衣服的衝動。
澹台燼明白了什麼,他往日溫順無害的神色,一瞬間變得涼薄。
原來這就是她昨天阻止人把他打殘的理由,是覺得他今晚還有用啊。
少年在她麵前蹲下,輕輕撥開她汗濕的額發:“三小姐,你看上去很難受。”
蘇蘇緊緊閉著嘴,她真怕她一張嘴,發出什麼不該發出的聲音。
她覺得自己快被燒死了,而近在咫尺,就有一塊冰。
蘇蘇說:“離我遠點!”她總算明白,為什麼葉夕霧心中那麼喜歡蕭凜,最後卻連自尊都不要,讓澹台燼幫幫自己。
這藥太磨人了!
眼前的少年,歪了歪頭。
琉璃燈下,少年顯得弱氣十足,神色無辜。
他的聲音卻並不是這麼回事,音色是冷的,像在慢條斯理,敲碎堅冰:“三小姐能告訴我,你怎麼了嗎?”
少年身上的惡意,若有若無。
曾經的葉夕霧是什麼心態,澹台燼現在便是什麼心態。
他想看見昨日那束鏗鏘明亮的光,今日在他腳下,毫無尊嚴地輾轉呻-吟,媚態橫生。
她眼裡的驕傲會被粉碎,做像他這樣的、見不得光的蛆蟲,求一個她瞧不起的人觸碰她。
但他不會碰她,臟。
澹台燼靠在冰冷的牆麵,連無害的神色都懶得做了,審視著她。
瞧啊,多可憐,白皙的肌膚變成了粉色,唇角也流下了鮮血。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變得朦朧,瞳孔漸漸失去焦距。
他涼涼地彎了彎唇。
少女瞳仁輕顫,鮮血順著嘴角流下。
澹台燼好心地伸出手指,把她嘴角的血跡擦去。
“您看起來真可憐。”他冷冷地、輕聲地說。
恬不知恥求他吧,該醜態畢露了,她這次,可比上次堅持得久。
澹台燼在心裡為她默數,終於,在她眼瞳完全沒有焦距的時候,他麵前的少女不再固執,動了。
她抬起纖細的手臂,卻沒有如澹台燼想的那樣,來擁抱他,少女反而蓋住了自己臉頰。
她長睫閉上,比外麵的雪花還要安靜。
少女靠在窗前,外麵的雪撲簌簌落下,她悄無聲息,像長眠在了冬夜裡,變成一隻合翅顫抖的蝶。
琉璃燈照亮她周圍。
雪花飄進來,落在她發間。
他冷眼旁觀著,這詭誕又聖潔的一幕。
那種感覺又來了。
她在雪和光的交界處,而他依舊在自己這片黑暗裡,他突然更加厭惡眼前這個人。
澹台燼用冰冷的手指捂住唇,不同於以往輕謔的厭惡,是一種深入骨髓的,讓他發顫的厭惡。
這種窒悶的感覺,是從山賊窩那天開始的吧?
少年坐回角落,用蛛絲一般黏膩陰鬱的目光,看了蘇蘇一夜。
她蜷縮在角落,毫無所覺。
*
清晨的光照進東苑,蘇蘇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她很疲憊,正如那個藥的名字,像從繭裡蛻變出來的。
掌下肌肉單薄瘦削,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睡在澹台燼腿上。
她蹭的一下坐起來,連忙遠離他。
蘇蘇抓抓頭發。
不是吧不是吧!
她昨晚忍得那麼辛苦,就是為了不與魔物交姌。
難道她道心依舊不夠穩,受不了藥物,最後還是往魔物懷裡撲了?
蘇蘇嫌惡至極,手上剛剛碰到他的地方,像有火在燒一般。她憤憤地看著腳下的邪物少年。
少年睫毛顫了顫。
澹台燼的睫毛,比蘇蘇這具身體的睫毛還要長。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