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安大上午的時候,做了兩套高一高二的卷子,做完卷子又畫了些圖,關於在古代開設百貨鋪應該購置哪些商品,什麼樣的商品應該放置在哪個部位,1樓主要放什麼,2樓主要放什麼。
做這些計劃的時候,顧若安覺得自己渾身都是乾勁兒,還去某寶上買了許許多多的化妝品和護膚品。
這些化妝品和護膚品的外包裝不能是塑料材質,因為這些無法帶到古代去。
雖然塑料材質可以用魂幣來替換成彆的材質,但魂幣這種都可以用來給彆人增加壽命的重要貨幣,怎麼可能會被顧若安用在替換塑料材質上麵呢。
這期間便利店也沒有迎來什麼顧客,顧若安想,如果沒有位麵超市的存在,光靠這個便利店,在無法離開小區的這段時間期間,她恐怕會被餓死。
雖然是暑假,但真正放假的還真沒幾個。
在上小學、初中、高中的學生,這一類的若是放了暑假,一般都會被家長安排到培訓班去上課。
在上大學的學生放了暑假一般會選擇去兼職或去旅遊,當老師的就更不用說了,說是放暑假,但跟沒有暑假壓根就沒區彆。
白天上班的上班,偌大一個小區都沒有多少人。
但也不是全然安靜。
比如隔壁樓的樓長馮春妮。
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一直沒有去上班,就守在女兒馮瑩瑩身邊。
馮瑩瑩去上什麼課,馮春妮似乎也會跟著一起去,然後等到馮瑩瑩下課的時候,她也會跟著一起回來。
而今天這母女倆似乎都沒有出去。
清晨跑完步回來的時候,顧若安隱約聽到那邊有什麼動靜,像是樂器的聲音。但弄出來的動靜很小,像是怕打擾鄰居,又像是怕自己記憶不夠精深讓人看了笑話。
這倒是像馮瑩瑩的性格。
在長安小區中,馮氏母女和劉氏母女簡直就是鮮明的對比。不知道是命運的捉弄,還是小區居民的惡趣味。劉燕妮被推選成為這棟的樓長以後,沒過多久,馮春妮也成為了他們那一棟的樓長。
二人誰也不服誰,從開始明麵上競爭起,已經過去了十幾年,這兩個樓長從來也沒有退下來過。
一來是因為
他們或許性格上有點問題,在家事上的處理也另說,至少在工作上麵,他們的確有一手。
二來,因為兩方競爭問題,總是會較著勁兒的給自己樓的人謀福利,有時候甚至寧願虧著自己。
三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成為這個小區的樓長,又沒有工資,而且還經常容易得罪人,討不著好。
既然這兩個人有工作能力又主動願意承擔這個責任,大家又何樂而不為呢?
雖然這麼說有點冷漠,但事實的確如此。
當然,大多數人還是承這二人的情。
具體就表現在,劉燕妮的女兒劉雀優秀,那大家就誇她優秀漂亮,是才女。馮春妮對女兒馮瑩瑩要求嚴苛到過分,隻要不鬨出什麼事兒,大家也就當做不知道。
畢竟在明麵上,鄰居們是沒有發現馮春妮對女兒有家暴行為。而要求嚴苛,這也好理解,畢竟哪個家長不對子女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呢。
時間一長,大家也就覺得劉燕妮的女兒是真聰明,都不需要劉燕妮怎麼管教,劉雀如今就如此優秀,大方自信。
馮瑩瑩卻顯得陰鬱,蠢笨,小家子氣。馮春妮都如此嚴苛的盯著她,手把手的教導她,她還是把自己活成了過街的老鼠。
——她自己心中所認為的過街老鼠。
像今天這樣馮春妮歇斯底裡的管教女兒,怒罵聲傳的整個小區都是,在原主的印象中非常常見。
也就隻有在這種時候,原主才會覺得,自己的父母至少要比馮春妮要好那麼一點點。
至少看起來正常,沒有那麼的神經質。
所有人都沒有看到,但顧若安看到了就在昨天。
顧若安看到了馮瑩瑩袖子下那青紫交錯的傷痕。
像是被抽打出來,又像是被擰傷,還帶著指甲的掐傷。
僅僅是那一條胳膊,就已經慘不忍睹。
顧若安很在意這件事,因為滿身傷痕的馮瑩瑩,會讓她想起曾經的自己。
同樣是滿身的傷痕,同樣是傷痕來自與她血緣最親的親人。
曾經的顧若安那麼的弱小,但她可以像一隻野獸般和暴露的父親相互撕咬。
從一開始的被碾壓,被按在地上摩擦,到後來的平分秋色,以至最後他能夠獨自一人把其打倒。
不
是因為顧若安厲害,也不是因為那個男人太弱。
隻是因為男人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他的年齡越來越大,曾經滿頭的黑發已經出現點點銀霜,而曾經的小獸已經長大,她與馮茵茵最大的不同,便是顧若安心中有想要保護的人。
為了保護那個人,她可以瘋狂的以命相搏。
那種就算想要拚儘全力,就算丟掉自己的性命,都要狠狠從男人身上咬下一塊肉的凶狠勁兒,把那頭已經逐漸老去的畜生終於嚇怕了。
往往每次二人這麼打上一架,男人就會斷一根肋骨,或者少一顆牙齒,然後躲在外麵兩三個月都不敢回來。
在這段時間內,顧若安和奶奶過得很清靜,甚至會有這一輩子都可以這麼清靜的過下去的錯覺。
那男人死後,顧若安和奶奶都鬆了一口氣,她們覺得光明的未來就在前麵等著。
奶奶一直希望顧若安能夠乾乾淨淨做人,可惜顧若安辜負了奶奶的期望。
肇事者之所以在知道自己開車撞死了一個人之後,還能高高興興的和所謂的朋友們一起參加篝火宴,是因為肇事者跟那條道上的人有點關係。
他們毀了所有證據,隻知道奶奶還有一個孫女,但因為沒有顧若安的照片,以至於顧若安找上門,保護肇事者的那兩個小混混,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上門來尋仇的。
顧若安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活著回去,出發前,她坐在奶奶的墓碑前,陪著奶奶喝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杯酒。
和那兩個混混打鬥時,因為酒精上頭,顧若安被一把刀狠狠紮在了腹部。
不過沒有關係。
肇事者是個酒囊飯袋,想要殺他,實在太輕而易舉了。
當時顧若安的頭腦一片混亂,她幾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隻是覺得很可笑,就是這麼一個被自己瞧不起的廢物,卻奪走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親人性命。
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關心她,不會有人明明癱在床上,忍著病痛的折磨,仍舊用那雙溫暖的眼睛,無聲的表達著一個長輩對孩子的關愛。
而她也殺了人,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立足之地。
那一瞬間,顧若安覺得這個人生了無生趣,在被送到急救車上時,顧若安也沒有任何的求
生意誌。
沒想到,她還能再來一次。
新的人生,她父母雙全。
雖然父母離異,也可能不那麼的愛自己的孩子,但至少他們還不算是渣滓。
至少跟她前世的父親比起來,這對父母已經溫和負責任太多了。
而原主的爺爺奶奶至少對她很關心,弟弟也渴望著她的親情。
顧若安現在最大的障礙,就是自己還有監/禁這個懲罰。隻要□□範圍擴大到全球,那麼地球就困不住她了。
屆時,天高任鳥飛,豈不逍遙自在。
這麼一對比,顧若安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比馮瑩瑩的狀況好多了。
顧若安捏了捏統子,又擼了把小煤球兒,心中暗想若是馮瑩瑩來求助的話,說不定自己能夠幫她一幫。
中午訂的又是外賣,統子一邊嘀咕吃外賣不健康,一邊又在電腦上翻它的菜譜,似乎是對學習廚藝仍沒有放棄。
外賣員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顧若安正在畫畫。
似乎是最近外麵有點亂,物業下達指令,不讓非業主的外來人員進入小區。
顧若安捏捏統子:“還好升級了,不然的話,現在也不知道該想什麼辦法讓保安幫忙把外賣給拿到自己店裡來。”
統子驕傲的抬頭挺胸,仿佛這店鋪升級是它的功勞般。
因為要看店,統子這次沒有跟顧若安一起出去,隻是像一個叮囑孩子遠行的老母親般,在那裡念叨:
“安安,你要早點回來哦,統統不能離開你的時間太長,不然會想你噠。”
顧若安沒有搭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