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卻沒說話。
等馮景輝回去後,覺得愈發不安,走到門口,就不願意再進去,而是堅持要去看看女友。
“我……我睡著前一定要跟月月說‘晚安’,不然睡不著。”
村長看著,同意了。
結果等馮景輝敲門,敲了半天女友都沒反應。
他倆交往多年,暑假的時候也出去露營過,知道女友覺淺,一點點動靜都會把她給驚醒,為此,兩人還鬨過一場,最後的結果是,馮景輝不得不把自己的帳篷挪的離女友十幾米遠,避免自己的呼嚕聲把女友吵得睡不著。
覺淺的人,喊了半天都喊不醒,這意味著什麼?
除非,房間裡根本沒有人。
或者,房間裡的人,因為某種外部因素而沉睡不醒!
他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伸腳就要踹門,結果被後麵的村長一棒子給打暈過去。
等他再次迷迷糊糊有意識,就發現自己正躺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他的臉貼著黃土,乾燥的黃土隨著呼吸一下一下的撲打在他的臉上。
周圍有好多笑鬨聲和爭吵聲,說的都是方言,偶爾夾雜一兩句帶著方言的普通話。
“買下”
“錢不夠”
“這次的姑娘俏”
“誰都彆搶”
……
沒聽懂一個詞,馮景輝的心就更涼幾分。
伴隨著這些討論,還有此起彼伏的競價。
競價的語言跟普通話差不多,能讓人聽懂。
“五千,¥#@%更高了哈!”
“&¥#兩百,%¥@!搶!”
“現在的小姑娘可真值錢,想當年我來的時候,這個數就算是天價了呢。”
“哎喲,可把你得意幾十年,現在人都老成老黃瓜了,你嘚瑟個什麼勁兒喲。”
是的,沒錯,這些人,正在拍賣馮景輝的女朋友。
聽著一些中年婦女的土味普通話能夠分析出,這幾個正在說風涼話的,也是當年沒賣到……或者說被拐騙到這個村子裡來的女人!
馮景輝恨得咬牙切齒,可是他身子本來就嬌氣,被綁在那裡,什麼也做不了,連眼睛都睜不開,隻能無力的掉眼淚。
那麼年輕漂亮,父母和國家花了二十多年培養的人才,就這麼用六千塊錢不到的價格,競價給了一個年過三十,跛了一條腿的光棍。
馮景輝難以想象,被賣掉的那幾天,女友經曆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村裡人怕馮景輝出去報警,把他用鐵鏈子鎖著,關在豬圈裡,還給他吃了不知道什麼中藥,吃完以後他再也沒辦法說話,隻能像是個啞巴一樣,發出‘啊啊’的叫聲。
那噩夢般的一周時間裡,不是沒有外麵的人進來過,有些進來後,似乎是知道這裡的情況,一眼都沒有往他這裡看,也沒有想管的意思。
有些是不知道,好奇的看了一眼,村裡人就指著腦瓜子,歎氣道:“他這裡有問題,這家人舍不得把他送到精神病院裡,隻能這麼關著,至少沒人打他,也餓不死。”
來人還跟著同情的歎了口氣,從背包裡拿出一根火腿腸,遞到了豬圈邊上。
馮景輝瘋狂掙紮,拚命的掉眼淚,口中啊啊的喊著,眼神中充滿了祈求和渴望,誰知這個舉動把來人給嚇到,連連後退幾步,火腿腸跟什麼東西掉到了濕乎乎臭烘烘的稻草裡。
“怎麼回事,這麼凶,也不關好一點,萬一他撲過來咬我怎麼辦,我是不是也會傳染精神病?”男人凶巴巴的喊。
村民趕緊又是賠禮,又是道歉,好不容易才把人哄走。
陌生男人走的時候,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了怒容,取而代之的是片刻的複雜。
村民把那人送走後,回頭過來,跟幾個人把馮景輝打了一頓。
疼,很疼,像是全身的骨頭都斷裂開來一般。
可是他沒喊,不知道是什麼讓他忍了下來。
等那些人走後,馮景輝想起了那個男人回頭看的那一眼,很奇怪,不像是真的厭惡自己。
想到剛才男人無意中丟到稻草裡的東西,不知道是覺得太臟了不想要了,還是彆的什麼原因,村民沒看到,他也沒有提起要拿出來。
他吃力的爬到那堆稻草旁,扒拉了一會兒,從裡麵扒拉出了一根火腿腸,和一把小刀。
就是那種非常鋒利的,可以放在鑰匙扣上的折疊小刀。
那天晚上,趁著這家子主人來給豬圈倒食物。
殊不知,在他的身後,有一雙猩紅的眼睛,正冰冷的看著他。
當他捂著那人的嘴,把刀子刺進那人身體中的時候,馮景輝非常冷靜,甚至冷靜的還能分析出他身體那些部位最不致命,紮哪裡能解恨,將人傷的最重,最後卻隻能判個輕傷。
豬圈內血流了一地,房主在馮景輝手中昏迷過去。
直到這個時候,馮景輝才鬆開手,從房主身上找到鑰匙,把鎖鏈打開。
夜色黑沉,一個黑影跌跌撞撞在村子裡奔跑,他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怕把村民們驚醒。
買了月月的是一個三是多歲的光棍,家裡一個人也沒了,隻有他自己。
當時馮景輝跑到門口的時候,那個男人正在對月月施暴,馮景輝衝進門內,瘋了似的將刀子刺入了光棍的身體。
從始至終,馮景輝都捂著光棍的嘴巴,神色癲狂又冷靜到冷酷。
月月看到了自己的男朋友,原本麻木的臉終於有了一絲神采,她捂著自己的嘴,害怕自己哭出聲來。
等馮景輝清醒過來的時候,他正躺在女友懷裡,女友一邊抱著他,一邊側身撕開幾條布給昏迷的光棍包紮傷口。
她不恨嗎?
不,她恨。
可是她更愛男友。
馮景輝在回家後的無數個日夜中,才想到女友為什麼會這麼做。
因為女友害怕光棍死了,馮景輝會因此坐牢、毀了大好前途,毀了一輩子。
即使那個時候,她更想一刀子刺入光棍的太陽穴……
馮景輝帶著月月在漆黑的山林中拚命逃跑,後麵是隱約的喊聲和手電筒光。
山風發出鬼哭般的尖嘯,樹葉搖擺,仿佛一個個神情猙獰的鬼怪將這一切當成鬨劇,笑的開懷。
瞧,它們根本不需要動手,人類自己就會自相殘殺。
可怕的是鬼怪嗎?
其實,有時候,人心更甚。
馮景輝是爆發了潛力,但前麵用儘力氣砍傷兩個人,後麵又帶著女人全力逃命,他就算有再多的潛力,也一點一點耗完。
他的肺部因為過量的運動開始隱隱作痛,他的小腿像是灌了鉛水,越來越沉重。
後麵的人卻越追越近。
“在那裡,我看到他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劇情又來了。
悠閒不到五章,我還是那個喜歡走劇情的我哈哈哈哈
叉腰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