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護法’?你們都被騙了。”淩無非將心一橫,劈手奪過史大飛手中鐵鍬,縱力一斬,那“賀堯”拿刀的右臂,立刻便同身子分了家,飛出數尺之外,傷口鮮血噴湧如注,濺得附近的草木一片猩紅。
除了場麵實在血腥之外,似乎並沒有其他特彆之處。
斷了一臂的“賀堯”飛撲而來,不及近身,便已被他一鐵鍬削斷了頭顱,便是大羅金仙,怕也活不成了。
說來也怪,這廝一倒地,本如常人一般血肉鑄就的身體,一轉眼便成了焦黑一片,一層層化為黑水,消失不見。
然而幾人身上所濺血汙,卻並未變色,仍是鮮紅的顏色。
“娘嘞!”史大飛驚叫著跳開。
淩無非看著一地黑水,眉心倏地蹙緊。在他僅存的記憶裡,自己是從未動手殺過人的,這一招下去,掌心竟已浮起薄薄一層冷汗。
“不必顧及了,動手吧,彆碰到屍身,有毒。”他神色凝重,話音倏地沉了三分。言罷,手中蒼凜已然出鞘,劍光如虹,長蛇一般探入蟻叢般的人潮——
三裡之外,重陽木林中,樹葉高低層疊。兩道身影縱躍翻飛,直奔水寨而去。
“你說什麼?”沈星遙詫異道,“卓然將你迷暈綁去,要逼你合作?怎麼個合作法?”
“‘烈雲海’資質不夠,他想找個更中用的。”葉驚寒道,“適才攔你的那人,傷口裡爬出的東西叫做‘心蛹’,心蛹分為母蛹與子蛹,母蛹可寄生於任何一人體內,七日相融,共生一體。分化出的子蛹,子蛹寄生之體,附於他人體內,結絲附壁三月,破繭而出,神識全消,五官形貌異化,與母蛹宿體一模一樣,喚作‘蛹人’。”
“這些蛹人,受母蛹及其宿主操控,可如數複製對招之人所有招式,回歸母蛹宿體之後,所學儘歸母蛹宿主所有。卓然等人,便是利用此法,竊儘天下武學,儘歸一人。以此稱霸江湖。”
“荒謬。”沈星遙嗤之以鼻,“不好好習武,卻用這種旁門左道。可為何還會有人聽從他?”
“這世上有的是想成為天下第一之人。何況想與母蛹共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葉驚寒道,“須得服用他所研製的秘藥,方能續命。”
“可是當年的李溫,他……”沈星遙本還有話想問,卻發現前方視野豁然開闊,顯已到達水寨,便即收回話茬,墊步躍至樹頂,撥開繁密的枝葉,向下看去,但見寨內殺氣衝天,史大飛等人拿著刀,一個個跟在淩無非身後,時刻盯著漏下的“人”,不時捅上幾刀。
血光、黑水,滿地流淌,場麵詭異血腥,難以形容。
淩無非手中蒼凜,亦已出了鞘。
沈星遙滿心疑惑:淩無非為何沒聽他的話?這些麵具人又為何與當初在鼎雲堂所見的怪物,完全不同?
“蛹人壽儘,化為黑水。宿主歿,則所有蛹人骨化肉爛,化為黃膿,膿中含有劇毒。”葉驚寒抬足跨至她身旁主枝乾開叉處站定,不緊不慢道。
“他果然什麼都知道——”沈星遙眼中失望之色不言而喻,卻並未多說什麼,飛身躍下,穩穩落於平地。
淩無非遠遠瞥見她的身影,欣喜萬分:“你來了?”
然而緊隨其後,葉驚寒的出現,又令他立刻板起臉孔,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淩無非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