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他們又開始向我要錢,讓我給他們買東西。我生活費本來就不多,幾乎都給他們了。再這樣下去……”
再這樣下去,他甚至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周景星聽的怒火衝天:“那你就由著他們欺負啊?去告訴班主任啊,告訴同學也行啊!”
王嶽川忍不住哭了,嘴唇發抖:“孫健要挾我,說我要是敢告訴彆人,他就有辦法讓我退學。”
一開始還有抗爭的念頭,然而被欺壓的越厲害,抗爭的念頭就越小,心裡的恐懼就越大。而且萬一真的被退學,這兩年交的學費、爸媽的辛苦和期望,不就全都打水漂了嗎?
孫健知道他的家境,扼住了他的七寸,讓他沒有勇氣反抗,隻能一忍再忍。
“他以為他是誰啊,家裡有幾個臭錢就能為所欲為了?”周景星機關槍似的,滿臉怒其不爭,“你也是傻,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
“我和你們不一樣。”王嶽川嗓音沙啞,“我無權無勢,拿什麼反抗?”
“怎麼不一樣?”周景星氣的喊,“這裡的不都是普通人嗎,誰有權有勢了?”
“起碼你們家境好!”王嶽川猛地站起來,緊握雙拳,眼眶充血,把那個飽含侮辱的字眼吐出來,“不像我,是個‘窮寒酸’!”
他爆發的模樣有點可怕,周景星一時被震住,沒敢再說什麼刺激的話。莊謙和路雪辭也微蹙著眉盯著他,短暫的寂靜後,謝予輕輕開口了:
“我曾經也是個‘窮寒酸’。”
王嶽川明顯一怔,愣愣地看向他。
路雪辭也微微轉眸。
“我老家在清溪縣,這兩年發展旅遊業稍微好了一點,但在我還小的時候,就是完完全全的‘窮鄉僻壤’。”謝予說,他的音色低沉舒緩,有種講故事般的質感,讓人不自覺地沉浸進去,“初二的時候我搬到青城來,第一次進高鐵站連票都不會買,被好幾個‘城裡人’嘲笑土,說鄉下小子真可憐,連自動售票機都沒見過。”
“……怎麼可能。”王嶽川下意識說,完全無法相信。
謝予是誰?是青城一中備受女生們追捧的校草,是老師喜愛同學羨慕的學神,他相貌、成績、談吐樣樣不凡,是他這種普通人望塵莫及、花多少力氣也無法與之相較的天之驕子。
這種人,怎麼可能像他自己說的那般狼狽?
謝予沒應聲,他不知在回憶什麼,兀自地出了會兒神。
“我可以作證,他說的都是真的。”這時莊謙說話了,“我和謝予是初中同學,他剛轉到我們班的時候……形象確實不怎麼樣。皮膚很黑,理著寸頭,說話有口音,連個像樣的書包都沒有,好像隻帶了個麻布做的袋子,說是他奶奶自己縫的。”
周景星高中才認識謝予,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段過往,他跟著莊謙的描述想象了一下,覺得完全無法把那個鄉下小子和眼前這位大帥哥聯係到一塊,不可置信地反複確認:“靠,真的假的啊,不是你們編出來的心靈雞湯吧??”
莊謙沒理他,繼續道:“我當時和班裡其他的‘城裡孩子’一樣,都有點瞧不上他,沒有人願意和他搭話。不止如此,班裡還有一些人發壞,故意欺負他。高翔馬子越不是扔你書包嗎?謝予也經曆過,當時班上有個叫趙熙陽的霸王,趁謝予不在教室,把他的麻布包給扔垃圾桶了。”
王嶽川聽呆了,忙追問:“然後呢?”
莊謙看了謝予一眼,笑起來:“謝予回來後發現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