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菱枝忙道:“不必了,婆婆,我來時路上已經知道了。”
“是嗎?”王婆子一看有戲,更加熱絡,“老身就說嘛,蕭公子對姑娘是真上了心,那姑娘你們先聊著,老身先去催他們上菜。”
她一扭身,敏捷地從門縫擠出去消失了。
門鎖落下,越菱枝臉色雪白,無聲攥緊掌心。
蕭公子?
哪裡有什麼蕭公子,難道是——
“對了,阿枝姑娘。”蕭元野垂著眉眼,修長指尖搭在翠綠杯壁上,漫不經心笑了笑,忽然抬起那雙勾人的桃花眼,眸色晦暗不明,“忘了說,原朔隻是我的字。”
“我姓蕭,字原朔,名喚蕭元野。”他在越菱枝驚恐的目光中,沒什麼溫度地挑了下唇角,目光玩味,“越枝枝,你可千萬彆告訴我,咱們做了這麼久的鄰居,然而你從第一次見麵至今,都沒認出我是誰?”
話音落地,越菱枝麵無血色閉了閉眼,已經不敢再看他。
她將茶盞的白瓷頂蓋扣好,匆匆起身,慌亂中鞋尖無意踢到了桌腿堅硬的木製馬蹄足,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蕭元野猛地皺起眉。
越菱枝卻連呼痛都沒發出,眼神慌亂地移開,輕聲道:“抱歉,我要回去了。”
她坐在裡側,若想出去,第一個繞過的就是坐在門側的蕭元野。因此這番逃避並不管用,沒走出幾步,蕭元野已經錮住她手腕。
掌下觸及的肌膚如花瓣般溫軟細膩,他沒敢用太大力氣:“不過問你一句,跑什麼?”
越菱枝瑟瑟地抽了一下手腕,奈何對方力道不大,手指卻圈得很緊,她沒抽開。
纖長的睫毛顫抖,像蝶翼飛舞,越菱枝底氣不足,慢慢回答他的話:“我、我知道你的來意……”
蕭元野沒動,也沒吭聲,身子往後靠了靠,擺明一副聽她如何狡辯的姿態。
半晌,越菱枝心一橫,咬緊貝齒,眼睛睜得圓而大,格外分明地看著他:“來吧。”
“什麼意思?”蕭元野問。
“不是要用當年的方式羞辱我一遍嗎?來吧。”再破釜沉舟的話,用她那種溫吞柔和的聲線說出來,聽著都軟綿綿的並不蠻橫。
蕭元野挑眉,心尖的鬱氣消散,目光明朗:“你以為我求娶,是戲弄你?我有這麼記仇嗎?”
不然呢?總不能是他真想娶自己。
“小將軍說過會回來找我算賬的。”越菱枝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蕭元野沒理會她的大道理,他關注點完全歪在稱呼上,目光新奇地輕嘖一聲:“你喊我什麼?小將軍?”
越菱枝下意識以為自己叫錯了,她目光來回遊離兩下,最終驚恐地定格在蕭元野眸中:“不是小將軍嗎?公子恕罪,我失言了。”
對視一瞬,蕭元野已經明白過來。
越菱枝澄澈的雙眼映出對方半是無奈半是好笑的神情:“越姑娘,當年拒婚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怕過我。”
窗外投進的光影映得他眸色半明半暗,語調幽幽,含了不知幾分的戲謔。
“看來我這幾年確實變威嚴了。”他嘚瑟地自言自語,鬆開手。
越菱枝如受驚的兔子般跳開,明淨玉容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