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聞言抬起頭,一直躬著的背也直了直,“這話說的嚴重了,我們現在什麼身份自己心裡有數,你們那麼做是應該的。”
彆說幾句不怎麼難聽的話,比這更大的羞辱他們都經曆過,還有什麼是不能承受的呢?
再說人家也不是真心訓斥他們,做樣子給外人看而已,這點事他都理解不了那這麼大歲數就白活了。
秦安寧看著這樣的姥姥姥爺心底發酸,姥爺出身富貴,一輩子心高氣傲,從不會卑微如此。
現在在外人麵前,卻連挺直胸膛都不敢了。
王秋芬也快走兩步追上姥姥,“嬸,現在世道這樣,有些事我們也是沒辦法。
不過你們放心,在和平大隊,我們能照顧的肯定都照顧到。
寧寧就要去上班了,以後有啥事你就找我。”
姥姥笑著道了謝,“正常安排我們就行,你們也不容易。
寧寧這孩子不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話就外道了,寧寧這孩子有情有義,我們全家都喜歡。”
王秋芬把秦安寧一頓誇,聽得姥姥姥爺臉上也不禁掛上了笑容。
本來他們還擔心因為自己的身份讓陸呈家裡有意見,那樣的話就得讓寧寧好好考慮考慮了。
這孩子脾氣犟,肯定不會扔下他們不管。
可要是婆家忌諱他們的身份,寧寧在中間就很為難。
沒想到陸呈爸媽如此通情達理。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住處。
兩間土坯房孤零零的矗立在那,周圍都是枯死的野草,高的都能到腰部位置了。
因為沒人住,外邊的牆皮很多地方都脫落了,看起來像是隨時要倒塌的樣子。
房頂上還有層積雪,窗戶隻剩下窗框,門也搖搖欲墜。
“這房子外麵我不好收拾,不過我都檢查了,房梁沒問題,牆皮等天暖和了和點泥抹抹就行。
裡邊的炕和灶台都收拾完了,煙囪也通過了,隻要燒火就能熱乎起來。
這周圍的雜草等會去大隊領了鐮刀,割下來還能當柴燒。
修窗修門的工具,你們也可以去大隊借。
糧食隻能借一點粗糧給你們,晚上我從家裡偷偷在給你們送點過來……”
陸榮江一項一項說著,安排的已經算十分周到了。
“榮江啊,私下裡我托大就叫你名字吧。”
空蕩蕩的屋子也沒啥好看的,姥爺把包裹放在炕上,回頭跟陸榮江說話。
“謝謝你這麼儘心的安排,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兩把老骨頭,怎麼樣都行。
咱們一切都按照正常來,彆讓人抓到你把柄,那樣我倆就罪過了。
在這邊能經常看到寧寧,我們已經很知足了,彆的都不重要。
行了,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你們也彆在這待,趕緊都回去吧。”
姥爺說完就開始攆人,生怕連累他們。
陸榮江和王秋芬都向秦安寧。
“陸叔陸嬸,姥爺說的沒錯,在咱們大隊不受欺負就是對他們的照顧了。
你們也不用特意做什麼,人多眼雜,咱們都回去吧。”
秦安寧說完,掃了眼屋子,不能置辦太多東西,可一些緊缺的她得送過來。
“姥姥姥爺,你們自己慢慢收拾,晚上我把鍋碗瓢盆什麼的送過來。”
她也沒敢說彆的,不然姥爺肯定又不讓送。
吃飯的家夥事他們是沒法拒絕的。
雖然她也挺想幫姥姥姥爺安頓好再走,可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