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可以忍受黑暗,孤獨,痛苦,如果他不曾有過光明。
溫暖,最美好的救贖,卻成了……穿腸毒藥……
他其實也不算處在黑暗,無病無疾,手腳健全,還有那麼點雖然不像樣但也算容身之所。
他出生沒多久母親就不見了蹤跡,有人猜她跟人跑了,其實早就紅杏出牆,所以連那個男人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他的種。
還有人猜她是不是被人拐去了,可能又做了彆家媳婦,還生了一堆白白胖胖的兒子……
還有人說她可能被山上的妖獸叼了,早就沒了,畢竟當時的妖獸出沒,鬨得人心惶惶的……
可怎樣他也管不著了,生父再娶,家中也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不過是礙於輿論,楊家人沒敢就這麼把他掃地出門。
於是讓他住在一個“小屋”裡,那屋原來是大黃的地方,他家的狗,被他“鳩占鵲巢”後隻能可憐兮兮地趴在屋外。
其實也就是幾梱茅草、幾根木頭簡單搭建成的,他當時才會記事,在此之前是隔壁瘸了腿的老大娘,時不時地拿點食物來喂他,不多,但不至於讓他餓死,照顧他,可惜不久後那大娘老了,再也沒出現過。
這都是他聽人說的,這條狗也伴了他長大,也許連它都看不過去了,自己被喂了食,居然會叼那剩的什麼半個餿饅頭冷菜葉到小屋裡,給他吃。
於是破天荒的,本來覺得它席地鋪天很正常,忽然就讓它“進屋”住,陪他一塊睡,倒不是他會有什麼心軟的感情,隻是覺得他還能幫自己覓食。
嗯,就是這樣。
茫茫天地間,他這樣的人算很好了,無牽無掛的,形影相吊,他不會哭,可會時不時地笑。
彆人給他點吃的,他會道謝,會笑;
寒冬彆人舍他床破被,他感激,也笑。
總之能笑就笑,隻覺得沒什麼好悲傷的。
長大一點了,他去打雜,或者乞討,會養活自己,可他才發現,這其實不夠……
“……喲,小叫花子,又來了,給給給,泔水桶裡隨便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