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隕落9(2 / 2)

當她輕蹙著眉吃進去第三個時候,他開始好奇那果子到底是什麼滋味?

他忍不住伸出手,凰翥見狀將果子捧起來往他手底下湊了湊。

紫長準確無誤拿起一顆凰翥一直在吃的果子放進嘴裡,咬開的一刻,兩道眉毛控製不住往中間擠,心道她口味怎的如此獨特。

練鵲邊吃自己的酸藤子邊晃著眼瞳觀察兩人:“我也想吃一個那個果子。”

凰翥正拿起第四個,聽見這話有所猶豫的看向練鵲,但還是捧著果子往前遞。

紫長還沒緩過來阻止,就見練鵲抓了一個迫不及待丟進口中,小臉果不其然皺成一團,趕忙往嘴裡塞了好幾個酸藤子才罷休,直看得他忍俊不禁。

而凰翥麵不改色將第四個果子又吃了下去。

在兩人接受並已肯定凰翥口味獨特之後的第二日,他們卻發現,她唯一儲備的口糧是一包飴糖。

後來他們從相處中知道,她喜歡的並不是發澀的果子,而是不管酸的,甜的,苦的,辣的......隻要能入腹的東西她都不挑,也不管條件多麼艱苦,隻要身上還有飴糖,她便心滿意足。

她在口腹之欲上得過且過,但在生活小事上卻有另一番細致講究。

例如,她的頭發總是齊整的,衣裳不挑新舊,不挑好壞,總是乾淨整潔的,若下大雨她絕不走山路,有時寧可耽擱一日等大雨停歇了再出發,但在大雪紛飛之時凍得手腳裂了口子也不肯停下來。

她也總是謹慎小心的,總能及時趨避風險,也從不招惹是非,但若見苦難,也會在思慮周全後出手相助。

因著最開始的那場猜忌,紫長和練鵲未再探問過她的私事,便是連她要去何方都不曾問過,直到三人同行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她主動開口問:“你們已陪我走了三個月,便一直不好奇我要去何處?”

練鵲不好意思笑道:“好奇的,但哥哥不讓我問,怕你會不自在。”

紫長梗了一下,也是沒想到練鵲會如此實在的出賣他,對上凰翥投來的目光,他紅著臉拘謹躲閃。

那日,凰翥如實相告她要找的地方叫做往生池,也如實告知了她要去的緣由,而說起洗髓便逃不過仙根被毀一事,但除此之外,她未再透露過更多。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他們這一走便走了一年又八個月。

近日,本就話不多的凰翥愈加沉默寡言,麵上也總籠罩著淡淡的陰鬱。

紫長迷迷糊糊掀起眼皮,一旁的練鵲側躺在山壁下已入夢,而本該睡在她身旁的凰翥不見了身影。

晚風拂拂,吹動山壁下的荒草左右搖擺,不遠處燃燒的火堆勢頭已漸小,偶爾還能發出“噗噗”的破響聲。

今夜無雲,天空碧藍如洗,月如彎鉤倒掛璀璨明亮,漫天星辰與之爭輝。

紫長轉頭尋找,望見約莫十步之外半人高的大石上坐著纖瘦的背影,伶仃,孤寂又顯脆弱。

她已不似最初那般乾瘦,但心思重又長途跋涉,怎麼都不長肉。

得知她仙根被摧毀之後,他想通了她身上諸多不同尋常之處,但更多的是震驚。

他無法想象損毀仙根所帶來的痛苦她是如何捱過來的,更無法想象從雲端墜入泥淖,她是如何將自己打碎再一點點重組直至掙紮而出,也隱約猜到她身份不簡單。

途中,他和練鵲曾旁敲側擊過她的身份,她說:“你們還是莫要知道的好,免得日後遭來無妄之災。”

她也不止一次叮囑:“倘若日後遇上力量懸殊的,你們也不必救我,勿要枉費了性命。”

他和練鵲極表忠心,她卻隻是笑道:“我自不會輕易斷送性命,但生死由天,有時強求不得,又何必再搭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