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刺殺(1 / 2)

有人刺殺!

付淩疑的眼睛浮上一抹暗紅。

哢嚓一聲脆響,馬車瞬間四分五裂,付淩疑旋身而起,同時把徐應白抄起來護在身後,腰間的橫刀瞬間出鞘,挑飛了近在咫尺的刀光!

緊接著他一腳踹在了刺客的胸膛上,鮮血噴湧而出,他手起刀落斬了來人的腦袋!

而後橫刀改斜劈為橫劈,重重砍了過去。

幾聲慘叫襲來,剛剛衝他們而來的幾名刺客被削掉了腦袋,大睜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蒼白的天空。

刺客們的目標是徐應白,徐府隨行的暗衛已經和他們交上手,但他們畢竟還是新手,沒有太多經驗,比不得這群老道的刺客,很快就處於下風。

付淩疑惡狼一般圍在徐應白身邊。

五六名沒被攔住的刺客的染血長刀直衝徐應白而去!

圍攻最易讓人疲於應付,更何況,他們兩個人裡能打的隻有付淩疑。

眼前的刀快出了殘影,而付淩疑正被牽製住,徐應白皺緊眉頭,正要躲閃,那長刀就在距離他僅僅三寸的時候被瞬間暴起的付淩疑擋住!

他不要命地穿插在幾把刀劍之間,鋒利的刀刃離他的脖頸不過一毫之際。

而後付淩疑刀尖一挑,輕輕鬆鬆卸了力,橫刀從下往上給人開膛破肚,頭都被砍成了兩瓣,比切西瓜還利索。

緊接著,付淩疑向後旋身躲過刀劍,以一個極為扭曲的姿勢傾身而上,橫刀和一把熟石灰借力而出,黑衣刺客捂著眼睛慘叫起來,橫刀所過之處猩紅的血液頓時噴湧而出!!!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周圍的刺客幾乎被他斬殺殆儘,沒有刺客能近徐應白的身。敢靠近的都被瘋了一樣的付淩疑送了閻王殿。

血噴濺得到處都是,付淩疑目光嗜血癲狂,紫金麵具上是淋漓鮮血,被風霜凍成了冰。原本黑紅的衣衫顏色越發深重駭人,泛著濃重的血腥氣。他像一頭逡巡自己領地、渾身是血的狼王,露出的雙眼虎視眈眈地看著周圍。而他身後的徐應白就是狼王護著的皮毛雪白的貓,一番激戰之下,甚至連半滴血都沒沾上,乾淨得讓人咋舌。

濃稠溫熱的血融化了地上的冰。

僅剩的四五名刺客被徐府趕來支援的暗衛圍毆,徐應白負手而立,聲音淺淡:“留活口,帶回去審。”

付淩疑磨了磨自己的犬齒,陰鷙的目光盯著那幾名被擰斷了手腳卸了下巴的刺客。

天色已經昏暗下來,街道上也沒有什麼行人——也好在沒什麼行人。徐應白呼出一口白氣,冷聲道:“回府。”

當夜,朝廷重臣徐太尉遇刺重傷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長安。

後宮慈寧宮中,得知這個消息的焦婉摔了杯子大罵底下跪著的皇家暗衛:“沒用的東西!哀家養你們有什麼用?!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都殺不死!!!”

好不容易在付淩疑手下撿回一條命的暗衛抖如糠篩:“那徐應白身邊有個極厲害的護衛,恕屬下無能!請娘娘責罰!”

“去打探!”焦婉心急如焚,“看他是不是真的重傷了!”

暗衛連聲應是,連忙離開了慈寧宮。

坐在焦婉旁邊的魏璋眸色沉沉:“母後,他真的是……徐美人的孩子嗎?”

“哀家怎會認錯!”焦婉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他和那個賤貨長得那麼像,那個賤貨也同樣是嘉陵人,若是哀家早幾年見到他,何至於讓他還逍遙這幾年?”

“那賤貨當年將你父皇迷得神魂顛倒,還想廢後廢太子,”焦婉轉頭看向自己不成氣候的兒子,“若不是哀家用計殺她,你以為哀家和你今日還能坐在這嗎?”

“誰知她的孩子命竟然這麼硬,居然沒死。”

魏璋聞言神色越發陰沉,不由得想起今日劉聽玄之語,又想起徐應白今天勸他早做南渡打算的話,心中疑慮重重。

如果徐應白也是皇子,為什麼在此時勸他南渡呢?劉聽玄又觀出這樣的天象……

焦婉此時又道:“璋兒,你現今決不能南渡!即便要南渡,也得殺了徐應白再走!”

“你若南渡,而徐應白留在長安,豈不是給了他奪權的機會?若他自立為王,又煽動眾臣,你在江南鞭長莫及,長安哪還有你的安身之所!這皇帝之位不也拱手讓給他了!”

“可是烏厥來勢洶洶……皇叔此前便猜到烏厥不肯善罷甘休,已與朕商定好了南渡之策。”魏璋十分為難,“阿古達木若是殺到長安,朕還不是一死。”

烏厥想要殺到江南,還得過好幾道天險,再加上肅王有北府兵坐鎮,魏璋以為如此,自己至少還能穩坐皇位到死。

若是一直待在長安,等到烏厥殺來,腦袋就得搬家了!

“南渡不急於一時,你那個皇叔也不是省油的燈,”焦婉道,“不若讓他和徐應白先爭鬥一番,若是兩敗俱傷了,你這皇位才能做得更穩。”

“現在就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重傷了。”

徐府此刻燈火通明。

內間不斷有人進進出出,不是端著血水就是端著藥,皇帝派來的兩位太醫正襟危坐等在外間,還沒等到裡麵的人喚他們進去,先見一個滿身血腥氣的人進去了。

而徐府的暗牢內,暗衛們正對著一地染血白骨和被剜了半邊身子血淋淋嚎叫的刺客咋舌,任勞任怨收拾起這一地狼藉。

此時付淩疑走進內間,進到屏風內跪坐下來,他的臉上沾著粘稠的血,神情卻是低眉順眼的乖巧樣子,看得正在屏風內抄道經的謝靜微一陣惡寒。

付淩疑對著正在寫道經的徐應白道:“招了。”

徐應白眼皮都沒抬一下,語氣肯定:“是太後吧。”

付淩疑“嗯”了一聲。

徐應白將筆放下,冷笑了一聲:“果不其然。”

他上一世遭過很多次刺殺,這一世醒來之後,細細想了一番魏璋為何要殺掉自己,翻來覆去思索了一番,隻有一個可能。

魏璋知道自己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他擔心自己皇位不保,所以才會痛下殺手。

魏璋一開始一定認不出自己,不然不會放任自己在朝廷三年,能認出自己的,隻有與自己母親曾經一起待在後宮的太後焦婉。

不過這一世因為自己的布置和劉聽玄的話,刺殺得更早一些罷了。

可惜的是,沒如他們的願,這場刺殺,自己連頭發都沒掉一根,躺在床上的是這次刺殺裡麵受了重傷的李筷子。

李筷子護主心切,被砍了兩刀,險些沒命。

在外麵等著的太醫被召見進來,因著火光昏暗,看不清人臉,理所當然地把李筷子認成是徐應白,把了一會兒脈,各自對了會兒眼神,草草開了藥就趕緊退了出去。

徐應白將寫好的道經放好,轉頭看付淩疑:“去換身衣服,今夜守在這裡,即便“我”重傷,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如徐應白所說,夜裡果然又來了兩撥人,付淩疑和守夜的暗衛將靠近徐府的人一律格殺,鮮血四濺,臟了院子,付淩疑嫌惡地看著這些血,吩咐身邊的暗衛:“全部收拾乾淨,彆讓主子看見一點血。”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付淩疑轉過頭,看見房中仍然亮著燈,燈火明明滅滅映在付淩疑眼底,周遭雪色空明,也染了一層暖色。

徐應白還沒睡?

付淩疑抬腳想走過去,又聞到自己身上的血腥氣,他喉結滾了滾,回房換了一件衣服。

他無聲無息推開房門,看見屏風後麵,徐應白披著一件厚重的狐裘,手支著腦袋,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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