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文回到家洗了個澡,去書房翻了本管理學的書籍看了兩個個小時,又去關心了會兒陸景然,這才回自己的臥室休息。
他按下開關,臥室內傾瀉下溫柔的暖光,把整個臥室都照得亮堂。
陸景文手指點在床頭櫃上,視線落在陽台那,沒過一會兒,他的手機叮鈴叮鈴響。
方延亭給他打了個視頻電話。
陸景文按了接聽鍵,手機屏幕顯現出一個穿著白襯衫的人。
他長得極為斯文,臉上還架著一副半框眼鏡,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方延亭挑了下眉毛:“我以為你不會接呢?”
“這又不是工作時間,”陸景文淡定道,“你有什麼事嗎。”
“沒,我隻是怕你太忙沒看消息,打個電話告訴你我們同學聚會是在23號晚上七點,”方延亭道,“地點是在sky酒吧。”
陸景文表情微動,怎麼又是這個地方。
但他嘴上隻說:“知道了,我會準時到的。”
方延亭比了個ok的手勢,而後他目光一凝,忍不住道:“每次看見你的展櫃我就心裡發毛。”
“為什麼?”陸景文認真問。
方延亭如實回答:“因為看起來像是腦子有病。”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而且嚇人的效果立竿見影。”
陸景文:“………”
兩個人東拉西扯聊了一會兒才掛斷視頻電話。
陸景文把手機擱在床頭櫃上,轉身去看身後的牆麵。
一排展櫃靜靜地在燈光下立著,它們由獨立的四個大展櫃組成,每個大展櫃都有密碼鎖鎖著。
裡麵的東西很豐富,千奇百怪,無所不有。
好吧,陸景文看著這展櫃,有些無奈地想,方延亭說得沒錯,這看起來確實挺有病的。
先彆說其他玩意兒,就那幾塊骨頭就夠嚇人。
這些東西裡麵絕大部分由來已久,基本是陸景文在十幾年前就收集的。
校服是他在原來高中就讀時穿的,那幾個動物標本是他在那段時間養的小動物。
除了拉布拉多幼犬是正兒八經買回來的,其他都是小流浪,但那隻拉布拉多是星期犬,買回來不久就死去了,其他三隻小貓也相繼死去。
但事實上,那段時間,自己確實有病。
16歲那年,陸景文曾經被自己的爺爺送到戒同所,在戒同所度過了兩個月,被厭惡療法折騰得身心俱損。
最後是他母親宋雅桐發現陸景文長時間沒有聯係自己,也沒有更新社交賬號,她察覺到不對勁,在國外找了私家偵探,又秘密回國調查,掌握證據後找了十幾名警察,把戒同所給查了,才把他從昏天暗地的密閉空間給撈出來。
戒同所不能“治”同性戀,畢竟這本身並不是一種疾病,強行戒斷隻能讓人不人不鬼,不會愛上女人,也不敢靠近男人。
宋雅桐深知這一點,因此她十分憤怒,痛斥他們的做法會毀了陸景文一輩子,甚至到了要和陸家鬨上法院的地步,而陸老爺子自知理虧,最後不甘不願和陸景文道了歉,也保證不再將陸景文送往戒同所。
可惜的是,道歉隻是表麵的妥協,陸老爺子算準了宋雅桐不可能一直待在陸景文身邊,等宋雅桐一走又開始以其他辦法來“治好”陸景文的“同性戀”病。
當時的陸景文產生了嚴重的社交障礙,但是陸老爺子認為陸景文是裝的。
他先是認為肯定是陸景文原先待的環境不行,讓他變成了同性戀,私自給陸景文轉了學,從榕城二中國際部轉到了榕城一中。
突如其來的陌生環境給了陸景文很大的打擊,致使他在一年後的高考失利,不得不複讀了一年。
而那些小貓小狗,除了拉布拉多犬是因為自身疾病死亡,其他都是陸老爺子想辦法毒死的。
他認為養這些小動物讓陸景文的男子氣概消失,所以陸景文才會喜歡上男人。
陸景文把死去的小貓和小狗做成了標本,還有他簽滿同學名字的校服藏在房間裡麵。
後來他的心理醫生說,出現這樣的狀況,是因為他當時安全感過低,又缺乏情感寄托,隻能將感情寄托於這些物品獲得安全感與滿足感。
但在最後一隻小貓被毒死後,陸景文徹底崩潰,割腕自殺了一次,在這一次之後,陸老爺子終於怕了,不再強硬乾涉陸景文的性向問題。
但是他的妥協並不完全,所以自從陸景文滿法定結婚年齡之後,他就一直在要求陸景文相親。
如果陸景文不去,他就會大發雷霆。
陸景文不想和他吵架,有時候就會去會一會相親對象。
但每一次,陸景文都會在相親開始時直接告訴對麵的女孩子,我是一名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