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還沒什麼動靜。
她輕輕碰了碰葉子,心裡祈禱這些“水果糖”們可得爭氣,她能不能實現畫室行動自由可都看它們了。
發了會兒呆,宋穗歲聞到一股焦香。
是家裡阿姨正在煎太陽蛋。
她想起了件事,又踢嗒著鞋跑到阿姨身邊,“您知道一種……”
宋穗歲思考了下怎麼描述,才繼續說,“一種扁長形狀,深藍色,大概寬度5毫米,薄度1毫米,兩端有兩個孔……”
和阿姨很詳細地描述她在陳紀淮家裡看到的那堆深藍色長條。
說完,見阿姨一頭霧水,宋穗歲乾脆取來紙筆畫了出來。
對著紙上栩栩如生的長條,阿姨想了會兒,略顯遲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經停片。”
“經、停、片?”
不知道是哪幾個字,宋穗歲照貓畫虎地重複。
“就是那些紡織廠用來織紗的東西。”阿姨把早餐擺好,她以前聽其他家政阿姨聊起來過。
“這種都是找外麵的零工做的碎活。掙不了多少錢,還特彆累。”
“碎活?這要怎麼做?”宋穗歲疑惑。
阿姨沒做過,她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索性拿出手機,找到彆人給她發來的聊天記錄。
“你看,就是這樣把這些長條穿成串板。一板能掙三塊錢。”
阿姨給宋穗歲看了個視頻。視頻裡,女人的手動作迅速,旁邊堆成小山一樣的長條被逐漸串到一起。
宋穗歲留心,視頻接近一小時,女人才穿好一板,一板起碼得百十個長條。
“這樣一板,三塊錢?”宋穗歲驚訝。肯德基的時薪12呢。
“可不是。”阿姨見怪不怪,“這都是閒在家裡沒有工作的阿姨們接的碎活。不容易做的,也賺不到幾個錢。”
她說完,愣了愣,“你是從哪裡知道這個的?”
按理說,宋穗歲應該是接觸不到這些東西。
宋穗歲喉嚨動動,打哈哈說,“聽我同學說的。”
阿姨沒有起疑,她說話向來直爽,“那你這位同學家庭條件應該不是很好。”
宋穗歲沒再說話,轉而埋頭吃自己的早餐。
陳紀淮……確實一直在打工。
陳奶奶上了年齡,也還再接這些碎活。
可……看起來,他們的生活並沒有到拮據的地步?
好像不知不覺中,透過一絲窗隙窺見了彆人家的秘密。
宋穗歲感到些不知所措。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快要放學。
一整個白天她隻要看到陳紀淮就會走神。
想他在咖啡店做拉花,戴著燒烤店老舊圍布記菜單,陳奶奶窩在矮凳上穿經停片……
以及,她還會想到那天晚上庭院裡的花香盛開,星辰月光自門隙照進屋裡,他們圍坐餐桌,熗鍋麵的香味氤氳在夜色裡。
最後一節課是岑保平的數學課,他拿著一遝小測卷讓大家做。
做小測卷時教室裡的布局變成單人單桌,宋穗歲和陳紀淮沒再能坐前後,她的桌子被移到他的側後方。
座位隔著過道,宋穗歲隻要稍稍抬頭就能看到陳紀淮半個側身。
拿到試卷後,陳紀淮沒有直接開始寫,反而捏著試卷卡著三分鐘的時間前後瀏覽了遍。在眾人伏身埋頭時,他挺直背脊顯得矜傲。
這是宋穗歲第一次從這個角度觀察陳紀淮。
做題時,他不怎麼用得上演草紙,捏著筆的手隨意搭在卷子上,不時灑脫地劃出答案。
窗戶透過的晚霞顯得他側臉線條更加優越,半明半昧中,宋穗歲不由自主地開始在演草紙上勾勒成畫。
“宋穗歲!”
在她細化陳紀淮漂亮的手腕骨節走向時,岑保平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宋穗歲抖了下,動作飛速地把演草紙翻了個麵藏進紙卷下麵。
最近宋穗歲這小姑娘好不容易對數學來了點